第四章(2 / 2)

恶魔的白玫瑰 金吉 3428 字 10个月前

“你当你在扮家家酒,搞小女生的小圈圈吗?只有你喜欢的人才能玩你的游戏?”他又毫不留情地讽刺她。

她气得发抖,“是又怎样?”

“你想玩,也得看有没有人想和你玩。”小女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可是,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市侩又俗气,就一点乐趣也没有了。

“总会有一个人……”

“是的,总会有一个人,等你蹉跎了十年、二十年,总算遇上了你的知音,你得祈祷他不要是个穷光蛋,至少能付给你下个十年等到另一个知音人时够你生活的买画钱,万一不巧这个十年难遇的惜画人穷得只能付出几百块,你决定维持艺术家的风骨,把你的作品以几百块贱卖,继续十年或者更长远,甚至不知能不能结束喝西北风的日子。”真是心酸悲惨的未来。

王雪葳只能气鼓双颊地瞪着他,“不是所有人都只用金钱去衡量作品的价质,喝西北风又怎样?世上还是有这样的人……”

“那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神仙,而这当中绝大多数人都误以为自己是神仙,却改变不了自己终究拥有肉身、拥有与痛苦的事实。”

“Picasso的情人Dora就没有把他的画卖掉,宁愿贫困潦倒……”

“DoraMaar患有精神分裂,没错吧?”所以她是疯子啊!

Dora不卖画和她的精神状态无关!王雪葳想这么反驳,却不知怎么去反证,因为Dora的精神分裂是事实,而这让她觉得好挫败。

这家伙好讨厌,再次三言两语让她败下阵来,她讨厌他!像个输不起的小女孩,王雪葳决定不再开口跟他说话。

“艺术无价,但市场有价,艺术家的理念要被市场所认可需要的不只十年、八年,你知道你拥有的是别人求不来的优势吗?你有才华,而我可以为你缩短等待熬出头的时间。”

她还是在赌气,不开口,只把眼光瞥向别处。

真是小孩子耍脾气。黑恕原失笑,走上前,拉她走进她方才出来的走道,来到那幅画之前。

“你知道这幅画的主人吗?他活着时穷困潦倒,没有一幅画卖得出去,他没有你所拥有的资源与优势,甚至也没有你的才华,一直到他过世了,这幅他最后的遗作才以三干五百万台币被买下来。”

王雪葳怔怔地看着那副画,黑恕原所有的说服都没能改变她的倔强,却在看着这幅画、听到三千五百万之后神色微变。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黑恕原才想起她身体还极为孱弱,他忍不住怪自己粗心,向来冷傲的神色软化了,“你先休息好了,我让厨房弄东西给你吃。”

“……假的。”

“什么?”原本要转身离开的黑恕原没听清楚她梦呓般的低语。

“这幅画是假的。”

认识不到半年,王雪葳就见过黑恕原身边换过不只三个女人,确切的说用“换”来形容并不正确,因为他与女人的交往不适用一对一法则,可能同时与A、B、C三个女人交往。

王雪葳并没兴趣对一个滥情到有得性病之虞的男人做这么多的观察,可惜她和黑恕原的孽缘从初次见面后,就开始像蜘蛛网般以一些她意想不到的方式不断延伸与连结。

L在A大念的是工艺设计,一个据说前途和饿死差不多,所以相当冷门的科系,大一时L选修了美术系的油画,就这么认识了王雪葳,因为两人对彼此作品的欣赏而经常聊天,最后又因个性合拍而成为好友和室友。

大一要升大二的那个暑假,L兴高采烈地告诉王雪葳她换了个薪水很优的工作,最让她开心的是老板竟然愿意买下她的陶艺作品摆在店里。

“你知道吗?Shale是台北所有艺术工作者都知道且经常光顾的地方,我的作品竟然可以摆在那样的地方!”L开心得像个孩子。

从L口中,王雪葳也对Shale心生向往……其实是好奇的成分居多,于是便和L约好在她交班时去找她。

照着L给的地址走进隐密深幽的窄巷,王雪葳开始觉得她的目的地似曾相识,直到她看见了Shale不怎么醒目的招牌和老旧的大门,终于恍然大悟。

她在个展昏倒的那天,黑恕原就是将她带到他店里,只不过当时店里没有营业,她也没注意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一旁转角的路灯下有些声响,王雪葳惊吓地转过身,接着看清声响的来源。

“有人!”女子娇声地推拒男人孟浪的进犯。

王雪葳看清路灯下倚在车门边差点上演“街头肉搏战”的人是谁后,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滚,酸意涌上喉咙。

“你为什么在这里?”黑恕原拧眉,已然没有前一秒的放浪形骸,好像一个转身就足够他收起一切激情。

眼下的他唯一拥有的情绪,就是对她一个女孩子竟然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地站在这种地方而感到恼怒。

见王雪葳捂住嘴,他察觉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她冲到另一条巷子,黑恕原低咒着追上去,但她没跑远,只是伏在水沟边干呕。

“你吃坏肚子?”他问,掏出手帕。

王雪葳摇摇头,没有接过手帕,待不那么狼狈时她翻着自己的皮包,拿出面纸。

“你在这做什么?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应该单独走暗巷吗?”他气得想把这长不大的小女孩抓起来打一顿。

“我不知道L在你的店里工作。”要不然她才不想来。

“你来找L?”黑恕原不意外她们认识,因为她们是同所学校的学生。“那你应该先告诉她你来的时间,L下班都会由店里的人陪着她回家,她应该有告诉你在到之前先打电话给她。”

L是有说,但她以为就在附近,何必麻烦她特地跑一趟?只是没想到一间知名的PUB竟然会在暗巷里……

“进去吧,下次不准一个人跑来。”黑恕原伸手要扶她,她却躲开了。

“我可以自己走。”没有下次,她以后根本不想来。

刚才和黑恕原吻得天昏地暗的女子走过来一探究竟。

“你们认识?”不会又是他另一个女朋友吧?女子带着敌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雪葳,直到确定她不是黑恕原会感兴趣的那一型,才放心地笑了。

王雪葳一见女人的脸,想起不久前黑恕原也跟另一个女人,甚至是许多不同的女人做同样的事,在她心目中神圣而美好的行为被玷污了,她又捂着嘴,作势欲呕。

“她怎么啦?”女子脸色微变,觉得这像干扁四季豆的小女孩实在太没礼貌了,摆明了一见她就吐……这什么跟什么嘛!如果不是看在黑恕原的面子上,她真想冲过去赏她两巴掌。

黑恕原突然间明了了什么,脸色深沉的同时,又忍不住玩味地扬起一抹冷笑,“没什么,你先回去吧。”不需要对其他人解释,他对女子道。

本来就打算要离开的女子对伏在墙上干呕的王雪葳冷哼一声,热情地向黑恕原道别之后,才转身离开。

“可以自己走吧?”黑恕原双手抱胸,看着王雪葳总算挺起身,把嘴角擦干净。

“当然可以,不用你躁心。”

“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心理医生,或许可以治一治你的精神洁癖。”他完全把她的反应当成笑话在看。

“一天到晚跟不同女人亲热,你才需要去看医生,我建议你除了精神科,不要忘了去看……去看……”她满脸通红,可以镇定自若地面对男女耳鬓厮磨的她,对那几个字却尴尬得讲不出口。

黑恕原笑了起来,“多谢你的关心,我向来防护措施做得极好。”

“是吗?那你还是把精神科门诊留给你自己。”不断和不同的女人亲热,光想像她就全身起鸡皮疙瘩,更不用说真的见识了他的滥情,只觉恶心得想吐。

“男欢女爱是人类原始的,倒是你这种心理影响生理的强迫性反应,才真正需要精神治疗。”这小女孩不只天真,竟然还有可笑的感情洁癖。

“放纵和是野兽才有的行为,人类该有的是灵肉合一的性,是忠于灵魂伴侣的爱情。”

黑恕原回应她这番慷慨激昂大道理的,是仰头大笑。

“你笑什么?”王雪葳只觉生气,完全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任何可笑或者是错误的地方。

爱情和创作,都是一种信仰,而她甘愿成为忠贞的殉道者。

“小女孩……”仍旧止不住笑意,黑恕原将她圈在他与墙壁之间,不给她逃跑的去路与空间。“你真是让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啊!”放肆的大笑转变成陰险而暧昧的微笑,对明显躲着他,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的王雪葳缓缓地掠夺她逃避他的空间,将她圈在他危险而诱人的气息范围里,步步进逼。

路灯昏暗,他身上是混合着香烟、女人沾到他身上的昂贵香水,还有他纯男性的气味,背已贴墙,王雪葳像被狮子逼到无路可退的小白兔,睁着大眼,看着顶上背着光的黑恕原朝她低下头……

啪!

鲜红火辣的锅贴免费奉送,兔子虽小却有灵巧的好处,从色狼手臂下钻溜了出去。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有趣,虽然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有了比那时多一百倍的肯定,还有……”王雪葳站在PUB门口,一点也没被他方才的模样吓到般,以着正义凛然的姿态,双手叉腰,对着他道:“你真的很惹人厌。”

丢下这句话,她跩跩地推开PUB的大门,打算一找到L就离开这鬼地方。

黑恕原抚着脸颊,再度为她的话和模样而忍俊不住。

他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却是像小女孩一样骂他讨厌?

不过她本来就是个不想长大、却总是表现出自己已经长大的小女孩。黑恕原这么想的同时,心里悄悄升起一股他到日后许久都没有发现的,名为“宠溺”的情愫。

瞧她那骄傲得像小女王的模样啊……

真是让他对她越来越不想放手了呢!(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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