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二日,速不台亲赴歧山,点将三路攻寨,宋军血战,双方堆尸如山,只那山口一营寨的桑树林下血渍覆春草,尤胜三阳花。
二十三日,张柔突入宋军歧山主寨,斩杀守寨主将,宋军大败,溃逃歧山城。
同日,孟珙攻下肤施城,布兵延安府南境,拖雷恐其军后袭,将指挥金帐前移麟游,索性破釜沉舟。
二十四日清晨,郭德海架炮攻歧山城,城中宋军因接连大败,士气低迷,未及抵抗半日便弃城逃往凤翔,凤翔府城失了最后一道屏障。
而孟珙见拖雷无意北退夺地,便持续向蒙古军施压,即日命令刘整领军入鄜州,攻打洛交,把北境口装封个严严实实。
三月二十九日,养精蓄锐完毕的蒙古大军在拖雷亲自压阵下攻打凤翔,关乎甘陕走向的最终之战在宋军以损耗大量人马拖延近一年的情况下到来。
时见凤翔城东门外沙场,万马撼山踏疆,旌旗蔽日掩空,力士强拖石炮,车阵显汗王座,如些尘龙封了视线,城上宋军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骑甲战团,心中发怵,更有甚者湿了裆部。
几十万大军的压迫感远不如这万马之阵,此间蛮族横扫诸国,问鼎冷兵之峰。
“虞候,这他娘的如何守?”
攻城一方器械精良,又有大群骑甲护阵,强突毁炮是天方夜谭,且凤翔城中已无马,南逃必遭追击,宋甲之间绝望情绪蔓延。
“嘟!”
牛角号声响彻半空,蒙古军阵中营对开两列,一驾六马镶金车缓缓驶出,也客那颜拖雷端坐其上。
片刻,一甲出军阵,对城上传话:“大汗要求见宋军统帅,望尔等从速。”
“狂妄!我家大帅岂是尔等想见便见。”曹友闻做为此次守城主将,口头自作强硬,但已派人去禀报全绩。
三刻左右,全绩登楼,立于城墙之间,遥望敌阵前列的大胡壮汉,目无惧色,哪怕那人是掌握着蒙古国八成战力,被誉为再世铁木真的蒙军第一帅。
“大官人远道而来,绩有失远迎,不知大官人此来为何?”全绩率先开口,多存礼节。
“汝便是宋禁军指挥使,号称宋人百年难出的墨衣花帅全冶功?”拖雷随意抱拳,这已算是对全绩的高规格礼遇,若是平常将帅,拖雷都不屑与之搭话。
“大官人高抬了。”
“闲言少叙,本汗见你这一年来组织攻防有序,战术有法,心生爱才之心,你若愿归降蒙古,本汗愿向陛下举荐你做汉地统帅,届时河北燕赵,齐鲁山东,甘陕秦陇,三晋河东,两淮吴浙乃至中原汴洛的汉人军马皆可以你为首,食邑万户,后辈子嗣永享富贵。”蒙古人对有价值、有能力的外族人从不吝啬,从契丹人耶律楚材到金地汉人史家父子兄弟,凡有识同道蒙古帝王都会给予高官俸禄,外放一地掌控生杀大权。因为蒙古人寡,无力统辖征战所得地盘,衍生出来的这些官长为名为利都成了蒙古最得力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