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蒙古大军攻打凤翔的第三天,凤翔东墙补缺二十一次,城中石道楼坊拆运墙头,内瓮城周围坊市不见一房一砖,且宋守军伤亡已过千,紧张之气蔓延凤翔城中。
四月初六,天小雨,风凉,初夏雨水冲不散高墙血色,城头时不时可见甲士向外抛尸,这是蒙军七天来第一次攻上城头,宋禁军引以为傲的城防火器十去七八,那外墙下被炸开的坑洼积水洞便是最好的佐证,至于宋军多显麻木,蒙人连日攻城,血战日日不体,宋军的精神状态趋于极限。
同日,刘整率军攻占鄜州洛交城,蒙古残军南逃,有一部东退丹州境内,王坚领军追之,兵不血刃拿下宜川城,丹州自此也归宋军辖治。
至于金朝兵马,虽然号称在甘陕还有三四万兵马,但蒲阿军多数集中在京兆、华州一带的潼关门户,其余各州防备形同虚设,要不然的话丹州主城岂会被蒙古残兵轻松攻占?
四月初十,凤翔东墙被石炮砸的多数坍塌,墙内街道以木石垒彻填补,宋军主力退守瓮城,仅仅这十日光景,宋军折损了两万余众,若放在平素防线宋军早已士气崩溃,但幸是在凤翔城,城内补给充足加之主帅全绩坐镇指挥,这才继续艰难抵御住了蒙人的攻势。
十一日,孟珙大军加快南攻步伐,夺回坊州全境,眼看就要逼至新平,一旦邠州失守,拖雷便会腹背受敌。
同日,消息传入河中府,河中驻守的刘黑马即向窝阔台请战,想从河中府出兵同州,打通京兆府,接应拖雷大军。
此计本属上策,只要河中府能连通凤翔府,河东兵马便可输送甘陕,对关中战局大有改观,但这计策摆在窝阔台的桌案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了动静,似乎窝阔台在故意的断绝拖雷后援。
几日后,刘黑马再次上书请战,终于得到了窝阔台的回应,命令只有坚守二字,窝阔台以河水难渡和防御潼关移剌蒲阿部为由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刘黑马。
四月十五,凤翔东瓮城被破,拖雷几乎耗尽了三万攻城步卒,蒙古骑射也投入了攻坚战中,拖雷自己也明白如若攻不下凤翔,铁木真留给他的家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且此役一败,绕道攻金再无望,更要承受来自大汗窝阔台上位的打压。
十五夜,蒙古军欲纵火烧凤翔东城,汪世显与李璮各领一部甲士与蒙兵血战,把蒙古军遏制在城门街,火势只烧了一坊,很快被宋军与百姓扑灭。
十六日清晨,李璮率领重甲步卒在东城主街与蒙古骑射交战,箭矢未能击穿重甲,蒙古骑射又退回了瓮城外。
同日午后,双方又发生了一次巷战,战无果,各有损伤。
四月十七日,新平城头,蒙古狼旗跌落城下血坑,宋军旗重新高飘邠州主城。
城楼处,一身血甲的刘整手中拿着卷刃刀,稍作休息后踉跄起身,强打精神高喊:“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