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日暮,蒙军达麟游城外,兀良合台亲率一万蒙古骑射,举明火奔行城外一周,大展军威之际向城楼抛了一劝降书,书言只要城中守将开城,立封甘陕万户,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江海见信即怒,亲登城头射矢,破口大骂蒙军,以示守城决心,兀良合台见计不成,只得退营驻扎。
十八日,蒙军架炮攻麟游,鄂州军顽强抵抗,宋军死伤数千。
十九日,石炮轰塌麟游北门,宋军退至瓮城与蒙军血战,鄂州军减员已过万,军中人心涣散,有即溃迹象。
十九日夜,江海快马上报全绩,请求退兵。
二十日,鄂州军南退歧山,接手刘整之前修筑的防御工事,江海再次上书向全绩请罪。
同日,蒙军集结大军攻歧山诸寨,攻势一波比一波强烈,放火烧山,毒雾透林无所不用其极,鄂州军出现大量溃亡现象。
幸在同日夜,利州军出凤翔,驰援歧山,在全绩的授意下川军顶替了荆军,鄂州军才得以回城喘息。
二十一日响午,拖雷与速不台正在帐中议事。
随着前线得利,拖雷的汗王金帐也不断前压,此日已在邠州新平城。
“凤翔的战事看似顺利,但我军伤亡也不小,再这样强攻,只怕宋境更不好入。”速不台对这场战事的前景十分堪忧,仅仅一个过境甘陕就折损了上万蒙古勇士,这些人可是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的悍卒,死了这么多难免让人心疼。
“速不台,你以为我们现在正在和谁打?完颜仲德的残部?移剌蒲阿的留兵?还是汪世显的杂军?”拖雷抬手打断了速不台的话语,战场是不问伤亡的,达到最终的行军目的才是唯一目标:“我敢肯定现在在凤翔的人马就是宋军的主力,而且他们有一位不俗的指挥者。”
“全冶功?”速不台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名字。
“有可能,他在闽南待不了这么久。而且就我军这几月抓的兵俘而言,口音杂多,在宋国境内能够协调这么多地方兵马的人怕是只有这个禁军指挥使了。”拖雷说话间神色有几分喜悦,西夏、金朝的名帅他见的多了,偏安一隅的宋家大帅他正想会会。
“确实,宋军这几年的战力与以往大不相同,最主要的是宋人学会了团结,以往宋境各地帅臣都是各自为战,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现如今这个全冶功却将这一盘散沙聚拢了起来,已经达到了不容小视的地步。”速不台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那又如何?我蒙古大军何曾惧过世人,宋人比之花剌子模,比之基辅可有碾压的胜算?哼!”拖雷不屑反驳。
“大汗所言有理。”其实速不台心中还藏了一句:拖雷终究不是成吉思汗,而今日的蒙古也没有了往日的团结,弱宋出了一个上下统战一心的人物,而强蒙却失去了头狼,各家子弟如昔年宋之边帅般相互提防,是胜是败,尤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