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文拿着筷子,也是大大的吃了一口,她也跟着笑。
第二天
慕清又是被叶惜文摇醒的,她撑着手臂,借着叶惜文的力才坐起来,揉了揉酒后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张开干涸的嘴唇,声音嘶哑,继而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懒问道:“怎么了?”
“郡主,北宫来人了。”叶惜文转身拿来一盏清茶,递到慕清面前,说。
“哦,那你叫我干嘛,我还想再睡会儿。”慕清抱怨道,接过叶惜文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嘟一下,吐在叶惜文双手捧着的痰盂里。
“郡主,北宫那人是来接你的,你忘了晋介当初请求让你过来见北临太上皇的时候说了什么?”叶惜文提醒慕清,自顾自起身在随行的柜子里找了起来。
“你在干嘛?”慕清完全清醒过来,走近叶惜文,问道。
“我在找衣服,郡主,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叶惜文翻出一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在慕清身前比了比,满意的点点头,这件衣服很衬郡主的肤色。
“都可以。”慕清不甚在意,她一向不关心这些。她想了想,问道:“惜文,公主怎么样。”
叶惜文将慕清压着坐下,忙碌的脚步不停,在水盆里拧了拧脸巾,递给慕清,回道:“公主?奴婢不知。”
“哦,那我们回来去看看公主。”慕清接过,细细将脸擦净,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红润的脸庞,拿起那只珍藏起来的玉簪,这只簪子是顾泽言送给她的第一件物品,当时被安乐公主撞碎,她捡起来重新找工匠接好了,后来,她被陛下赐婚给南御轩,她时常拿起簪子摩挲,时间多了,这簪子更加圆润了。再后来,顾泽言从战场上回来,陛下为他与安乐公主赐婚,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这只簪子了。
“郡主,要戴这只簪子吗?”叶惜文问道。
“不,不戴,找别的。”慕清把簪子放回盒子里。
在她发愣的时候,叶惜文已经为她梳好了发髻。她在镜中美丽依旧的自己,她甚至觉得有些碍眼。
午时
慕清进了宫门,一场夏天的狂风暴雨不期而来,为燥热的皇城驱赶着灼灼热浪。宫人们行色匆匆,看到慕清,恭敬的避让开。慕清躲在宽大的雨伞下,朝着北临太上皇赫连尊的宫殿走去。
雨水打湿了叶惜文半边衣衫,慕清却安然无恙,仅仅只是衣角湿了些许。
慕清回头,想问叶惜文一个问题,发现她无意的举动,心中一暖,停下脚步,说:“惜文,你自己去打把伞,这把给我自己撑着。”
叶惜文想了想,点头应诺。
一个时辰后,慕清终于来到北临太上皇的居所-蓝匀宫。
引路公公安静退下,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慕清二人,独留两人在风雨中大眼瞪大眼,这公公怎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郡主,我们先进去避雨吧。”叶惜文提议。
慕清颔首,撑着雨伞站在风雨中,等候叶惜文敲开沉重华贵的宫门。
风声呼呼,许久不见宫门打开,叶惜文又拿起门环敲了敲,还是不见开门,没有其他方法了,慕清与叶惜文两人合力将宫门打开。
她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诺大的前院中风雨飘摇,雨打芭蕉,正中央高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衣龙袍的男子,他背对着两人,独自站在风雨中,也没撑一把雨伞,卷曲的白发与黑发混杂在一起,任由雨水打湿,一缕一缕的挂在身后,他的背脊有些弯曲,左手拄着拐杖,仰起头迎接着天空掉落下的雨水,一手张开,接捧着雨珠。
她们环视四周,发现这座宫殿异常精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中央还建造了一座黄金铸就巨大的莲花舞台,想必是他的爱妃会在上面跳舞。
慕清犹豫着该不该走近,这男子定是北临太上皇了,可是,看样子,他像是沉浸在悲伤中,她也许不该打扰他。
叶惜文浑身一抖,看来是雨水淋多了,即使在六伏天也感到寒冷,她说:“郡主,好奇怪啊,这殿中怎么空无一人。”
慕清惊讶,听着叶惜文的话也是浑身一抖,她颤声问道:“你没看见院中站着一人吗?”
“奴婢的意思是除去此人外,空无一人。”叶惜文解释道。
慕清长长舒了一口气,自从那次在烟云殿偏殿中计后,她一直缓不过来,现在听到鬼这个字都会害怕。若是叶惜文刚才说她确实没见到院中人,那她一定会丢下手中的伞飞快逃跑的。
“母妃?”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慕清与叶惜文的对话。慕清偏头,看向门外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袍,胸口绣着一条精美的五爪金龙的男子,他的头发也是卷曲着的,头发的颜色是黑色偏红的颜色,一看就是与殿中男子有着亲子关系,只用一个镶着红色宝石的发冠简单的束好,身材修长,长得与自己有六分相似。
慕清心想,母妃?我还没成亲啊。她屈膝行了一个南冥的礼,说:“见过北临陛下,小女慕清,是南冥的安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