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接触过一些官员的人感叹道:“不怕上头怪罪,也不怕下面百姓辱骂,胡大人,是个好官啊。”
尽管他不是后世那种公职人员,但作为一个浙江省权力最大的人,他能够对得起肩上的责任,不会盲目为了执行政策而让浙江百姓过不下去,这些就足够他被看剧的百姓们记住,并为之称赞了。
胡宗宪的态度,让杨金水很不满,看到这里,大宋热闹的茶楼里有人不解道:“他是太监,浙江官场的事和他无关,只管丝绸。
但胡宗宪不是都说会往上递奏疏让邻省调粮了吗,先弄来粮食,后面再改呀,杨金水生气什么?”
旁边一桌有人回道:“之前那个郑泌昌不就说了市面上没有粮食,邻省也不借。
万一今年遇上个什么天灾收成不好,哪家不得吃粮,粮食借了他们,自己这边不就要出反民了,这就是有调令也不会借啊,万一还真就是没粮食呢。”
剧里的胡宗宪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办事风格,都是明清不少学子想象中自己未来的模样,他们也看的格外认真。
但是清朝人有点疑惑,胡宗宪是这么高风亮节的人吗?
正德时空和嘉靖时空,胡宗宪本人已经懵了,他完全没办法把自己和电视上那个正气凛然,为人务实又极具士大夫风骨的人联系起来。
他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他未来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以至于后世人也是这么看待他的。
他以后都忙到没时间睡觉了,要不要现在就开始戒酒,改改生活作风,往未来的自己靠齐啊?
[镜头一转就到了京城严府,严世蕃拿着奏疏,骂胡宗宪冠冕堂皇、危言耸听,觉得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留后路。]
大明永乐朝的书院里,有学子道:“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他不把浙江百姓和大明社稷当一回事,人家胡大人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有错吗,非把浙江逼的全反了才好吗?”
他身边的一个同窗赶紧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不是那么回事。他的恩师是严嵩,他们都是严党的人,但是那个谭纶是裕王的人,现在还有了皇孙,是皇储。
严世蕃是在在骂胡大人想背叛他们严党,投诚裕王。不然你看那个严世蕃,为什么在说退路,他是在和储君作对。”
学生纳闷:“他就不能不和储君作对吗?”
同窗深深看了他一眼,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和不和储君对着干,这可不是严世蕃自己能做决定的。
严家这时候除了严世蕃和严嵩,还有通政司通政使的罗龙文在。
看见他的官职,很熟悉大明内阁制度到底什么情况的朱厚照和朱厚熜就胸一闷,知道了严世蕃手里的奏疏是哪里来的。
这奏疏就是都没上到皇帝手里,直接到了严党手里被拿给了严世蕃。
北宋,苏轼正低头嗦粉呢,忽然被弟弟叫抬头。
他一抬头,就看见严嵩书房里挂着的对联,上面的字都认识,组合起来诗也很眼熟。
对,可太眼熟了,这个就不是他的诗吗!
我是朱陈旧使君,劝农曾入杏花村,而今风物那堪画,县吏催租夜打门。
严嵩对联上的,就是‘劝农曾入杏花村’。
但苏轼这首诗写的就是地方县吏盘剥百姓,现在被电视里大明朝明显毫不在意百姓的奸臣挂在家里,这种反差太大的影视表现手法让苏轼人都麻了。
怎么办,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诗好像脏了,这粉都嗦不下去了。
于是他端起碗,喝口羊骨汤,缓解缓解郁闷的心情。
唐朝,李治觉得这严党的内部关系也挺有趣。
罗龙文和亲儿子严世蕃两个人一起发力,要把在外的严嵩学生胡宗宪打成叛徒,但是严嵩人老心不老,一眼看出胡宗宪目的压根不是投诚清流,而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躲严世蕃,直接和严嵩师生对话。
胡宗宪不想让浙江乱了,但是外人眼里他的行为就是背叛严党。
严嵩的想法具体不清楚,但李治看的出来,他也并不满意自己儿子想把桑田全给丝绸大户改的方案。
而严世蕃和罗龙文都一口咬定没有别的方法,只有让那些丝绸大户改,才能一年多出几百万两银子。
至于百姓的田,总之就是得卖。
做皇帝的李治盘完逻辑,这会儿已经开始生气了。
给丝绸大户改,一年是多了几百万两银子,但是没地又没的打工的农人,下场要么造反,要么就是做卖身为奴或者做佃农租种土地。
前者那是造皇帝的反;后者那是壮大地方势力,这地多的以后就只会更多,税能收上来他都不信。
无论哪种后果,都是挖朝廷,挖皇帝的根基,以国策为名帮助地方搞土地兼并,他能开心的起来才有鬼。
还有一点这几个人没说,那就是这样改,才能让他们也分到更多的钱,甚至说不好浙江当地的丝绸大户就有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亲戚。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替代丝绸大户主导的方案了?
这可未必。
只是让他们少赚点,可比浙江百姓都有造反更让他们难受。
毕竟江山不是他们的,造反也造不到他们的头上。
他冷笑道:“这严党,可真是贪啊。”
武皇后没说话,心里却认为严党贪归贪,未必只是他们要钱,而是整个严党都要钱。
严嵩或许想稳妥点,大家都少拿点,先把改稻为桑往好的方向上做了再说,可底下其他人却不一定愿意少拿。
跟着镜头看清楚这些官的目的,李治也对嘉靖没了期待。
百姓官员可能也和里面的大臣一样,觉得无论如何皇帝还是圣明的,同为皇帝的他可不会这么觉得。
都是他的臣子,他能不知道这都是什么货色吗,无非是他不在意自己子民的死活,让严党干少了自己经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