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店里。</P>

凌霄要去拉货，他借了辆三轮车走了。</P>

朝雾暂时看店，热到困倦打瞌睡。</P>

长长的睫毛缓缓闭合，脸颊压在手背上，留下个红印子。</P>

隔一会儿就有顾客来买东西。</P>

他听到脚步声，懒懒的趴在柜台上睁开眼睛。</P>

王老头脸上的汗珠流下来也不擦，他穿了件藏青色短袖，棉麻材质的薄款。</P>

戴了个草帽，脚上穿的黑色软底布鞋，也不知道找人纳的，针脚粗糙。</P>

浑身浓郁的酒气，走路站不稳身体晃悠。</P>

脸上笑眯眯的挤出褶子，满嘴黄牙，很久没刷过似的。</P>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凌霄呢？”</P>

朝雾坐在柜台里面，脸压在了清凉的玻璃上，不理他。</P>

老家伙也不生气，看起来心情很好，嘀嘀咕咕哼着歌。</P>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看见他去进货了。”</P>

少年闻着一股浓郁的酒味，也不知道对方喝醉了没，担心闹事。</P>

他蹙起眉心，从凳上子站起来。</P>

“你要是不买东西就出去！”</P>

老家伙脚步虚浮站不稳，他扶着货架，对少年说。</P>

“听王叔一句劝……嗝，你们年轻人脾气别那么冲。”</P>

啰里吧嗦给朝雾谈大道理，一副历经磨砺的样子给后辈传授人生经验。</P>

朝雾用小木勺挖奶油雪糕吃，不听酒疯子胡言乱语。</P>

小口小口抿到化完了才挖下一勺。</P>

凌霄不让多吃，每天就一盒。</P>

所以得慢慢品尝。</P>

王老头瞅见了，寡黄的脸上染了酒变红，背着手来回叹气。</P>

“啧啧啧，可怜的娃儿，就一盒雪糕能要多少钱啊，凌霄这小子……要不成，也太抠搜了。”</P>

朝雾不熟练的翻了个白眼。</P>

王老头没看出来，因为少年实际上只是把下巴微微扬起来，眼珠盯着上眼皮。</P>

他以为这就是翻白眼。</P>

王老头在小卖店里面转了一圈，晃晃悠悠地绕来绕去。</P>

最后空着手，啥也没拿。</P>

“好像也没啥想买的，那我就走了，你慢慢看店吧。”</P>

但朝雾记得这家伙会偷偷藏东西在身上</P>

“站住。”</P>

朝雾让他把口袋翻开检查。</P>

王老头的眼珠子怪异地转动，忽然笑了。</P>

“你自己来翻呗。”</P>

朝雾又不傻，老家伙有随地吐痰的习惯。</P>

脏死了，根本不想有任何身体触碰，更别提主动挨近他。</P>

“你要是不把口袋翻开，那我就告诉凌霄你偷东西。”</P>

王老头听了这个名字就犯怵，当前他脑子晕乎。</P>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加上他刚才亲眼看见凌霄走的。</P>

也多了几分底气。</P>

“好好好，不就是要看嘛，给你看就是了。”</P>

他说完走近柜台，脑袋醉醺醺，嘴里也不知道在咂吧什么。</P>

“你是小妹妹还是小男生？吴小芳说你是男的，看起来不像。”</P>

朝雾把吃完的雪糕盒子丢进垃圾桶，从后背找出来一根木棍。</P>

是凌霄用来撑卷帘门的，手腕粗细，抽人应该很疼。</P>

他学着电影里面那种用棍子在另一只手心上拍了拍。</P>

“偷啥了，快点儿交出来。”</P>

配上这副长相不吓人反而挺可爱的。</P>

王老头的酒意清醒了些，眼珠子从少年身上扫过。</P>

“嗝……凌霄平时咋弄你的？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受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