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吃了不少的醋…。”阿黛的笑容都有些干,有些冷的哆嗦了一下,今儿的厨房是怎么了?居然弄了这么多带醋的食物……
阿黛:“……。”
“嗯?”阿黛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凤朝歌,倒是骆良“噗嗤”一声笑了,阿黛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向骆良,感受到她的目光,骆良轻声笑道:“殿下今天的午膳有糖醋排骨,酸菜鱼,醋溜土豆丝……”
凤朝歌丢了手中的帕子:“嗯,我今天吃的醋确实不少。”
“这算不算是吃醋?”阿黛歪着脑袋小心的笑着问。
阿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乐亭,毕竟整个影卫都守卫着郡主府,他知道乐亭过来很正常。
凤朝歌勾了勾唇角:“你今天应该会见客才对。”
阿黛步履轻盈的直接走到凤朝歌的身边:“我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你居然没有在等着我。”声音里难免带着些嗔怪。
骆良微微的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凤朝歌勾了勾唇角:“没有,公子的琴声很好。”他可以看的出来,骆良的琴艺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因为双目失明,仅仅靠双手去摸琴弦,难免出现误差。
听到她的脚步声,骆良停下了琴声,微笑着道:“在下琴艺不佳,倒是烦劳殿下在这里蹉跎半晌了。”
凤朝歌双眼微微的眯着,似乎在认真听,又似乎没有听。阿黛却看着他的容颜沉醉了,水色潋滟,容颜妩媚,那种天生的慵懒和优雅,那种清浅的微风一样的味道,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清风,感觉的到,看的到,却无法抓在手中。
另一人则是一身浅淡天青色长袍,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色绸带,坐在琴案之后,双手在琴上慢慢的抚弄。
一人一身黑衣,靠在栏杆软垫上,宽松的袍服顺着睡上的微风吹拂而起,手中吊着一条丝巾飘在水面上,顺着水面的波纹荡漾开,上面的几瓣深红色的花瓣随着水纹散开。
顺着曲折的廊桥到了水榭上,一路往后面走去,就看见外面的观景台上,正坐着两个人。
她一路来到的竟然是流觞水榭,是原本的那一片梅林,凤朝歌很喜欢的地方,被他改造成了一片湖,在湖中心建造了一个小水榭,名为流觞水榭。
弹琴的不是凤朝歌,凤朝歌的琴声她还是听得出来的,比这个熟练而且更加意境悠远一些,这个琴声稍显凝涩,偶有断节,内里也稍微的有些寒冷森森怨愤之意。
阿黛倒是有些奇怪了,出门寻去,才忽然听见幽幽的琴声自远处传来,便提步顺着琴音往那里走去。
阿黛很快便回了房间,但是凤朝歌竟然不在房里,阿黛有些惊讶,换了居家的衣裳转身往书房而去,凤朝歌一般喜欢的地方不是房间就是书房,如今看书倒是他最大的消遣。
阿黛放心下来,又忽而一笑,自己有些太紧张了,竟然忘了,如今凤朝歌已经是神,身体再不是那样脆弱,别说两坛酒,再有七八坛子,他也没事儿。
慈雪恭敬的道:“没事儿,殿下回房沐浴之后便睡了。”
阿黛有些惊讶,连忙问道:“殿下呢?他有没有事儿?”
慈雪微笑的答:“很好,殿下在前天晚上在花园里的樱树上喝了两坛酒,骆公子也上去喝了小半坛药酒,被苏楼主带回去了。”
一边往里面走,阿黛一边就问跟在身后的慈雪问:“殿下这两天怎么样?”
乐亭身子一震,阿黛已经无视他径直往郡主府里面走去。
阿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曾经一直将你当做朋友,但是…。乐亭,”阿黛盯着他的双眼带着些恨意和残忍:“如今我根本没有办法再好好的对待你,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来曾经殿下的离开,如今,我更是看到了你就会想起你甚至怎样的逼迫我的让我嫁给你,那会让我更加恨你。”
“阿黛,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聊一聊,哪怕以朋友的身份对待对方吗?”乐亭有些无奈,甚至感到无力,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和阿黛好好相处,而实际上,他们即将成为最为亲密的夫妻。
“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喝茶,不急在这一时。”阿黛拒绝的甚至有些狠心,冷冷淡淡的径直越过他往前走。
阿黛点头:“看过了便请回吧。”这种干脆的拒绝倒是让乐亭笑出声来,到底眼底带了些苦涩:“郡主竟然一点儿都不想我吗?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乐亭随意的微笑:“觉得该来看看郡主。”
阿黛随手将帖子扔给了慈雪,这才转向守在门外的另一个人:“乐王爷竟然这么闲吗?”
小厮也没有多话,告辞离开。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奉上了一张红色的帖子,阿黛看了一眼,阿黛随手接了过来,一手扶着夜银的手往前走:“回去吧,我知道了。”
看阿黛的目光指向自己,小厮连忙上前拘礼,对阿黛轻声道:“小的见过郡主,奉三殿下之命前来送上喜帖。”
刚一下马车,就看见有人等在郡主府的门口,还不是一个人,阿黛倒是惊讶了一下,慈雪正等在门口,看到阿黛便连忙走上前来,顺便领着身后的一个小厮过来。
在工地呆了两天,终于到了休沐的日子,也没让官员们加班,结束了工作提前放了官员们半天的假,中午就赶回了郡主府。
……。
骆良微笑的听着她说话,任由他扶着自己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拉好大氅,一边扶着他往回走,还在絮絮叨叨的训斥:“你的身体不好,以后晚上不要总是跑出来吹凉风,小心你的身子,还有,饮酒伤身,不要总是喝那么多……。”
苏素皱眉,一下紧张起来,连忙提步上去,将他给扶了下来,下来之后,苏素便凑近他的嘴边嗅了嗅,语气变得有些紧张:“你喝酒了?”
骆良微微的笑了一下,非常厚脸皮的将责任推给了凤朝歌:“殿下找我说些事情。”
“阿骆?你怎么还不回去?”苏素的声音传来,让骆良悠然松了自己手里的酒坛,垂头向下,面前一片黑暗,他却知道,她站在树下看着他。
直到…。
他却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转身离开,留下骆良靠在树干上慢悠悠的喝着坛子的药酒,苦涩的酒很难喝,有一种苦到心口的涩,骆良维持的笑容也渐渐的崩塌。
随手扔了酒坛,凤朝歌站直身体,飘飘荡荡的衣袖让他恍若夜风里的蝴蝶,一个不小心就会迎着月光飞离而去,看的慈雪心惊胆战。
他在嫉妒,嫉妒拥有这样一场婚姻的乐亭,哪怕这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为了他们将要拥有的夫妻的名分,为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阿黛身边的位置,为了……。日后无数孤独的夜晚。
凤朝歌承认自己感到难过,明明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应付的婚礼,甚至赔上乐亭的一切,为了这份扑火的爱情,明明他是胜利者,没有任何的争斗下边无声了赢下的一场爱情的战役,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开心。
难过?
这样阴冷的夜色下,只有那一份浅薄的柔软的温暖。如果是祝神……面对这样的情景也不会像他这样难过了吧。
拥有一双温暖月色般的暖黄色瞳孔,泛着浅淡的流光,温柔的像是能够一池映着梨花的春水,那种慈和的最是温柔的眼睛。
凤朝歌没有再说话,抬头看着天边柔软的月色,那种温柔的暖黄色带着淡淡的光芒,让他忽然就想起来祝神。
听到他喝酒的声音,骆良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灌了一口,幸好这个酒坛是小酒坛,酒很少,便是骆良也能拿的动,不然以他那废了的手,一坛子酒估计就能让他的手重新断一次。
毕竟是酒,多喝伤身,尤其还是药酒,喝多了难免会出些状况。
凤朝歌看了慈雪一眼,随手丢了自己手里的酒坛子,坛子从树上一溜儿掉下去,“啪”的一声在地上碎成几瓣,他随手又拿了一坛,撕开泥封,慢慢的灌了一口,慢悠悠的道:“你最好少喝一点儿,你的身体可未必吃的住酒。”
八珍酒是一种较为滋补的药酒,度数不高,不容易醉,而且比较适合气血两亏的人,骆良被苏素伤成这样,身体机能损毁严重,甚至亏损的厉害,需要长期的养着,这种温和的药酒最适合他。
看骆良撇了撇嘴,慈雪默默的退下去,送了一坛药酒过来,骆良礼貌的道了谢,接过药酒揭开了封泥,嗅闻了一下:“八珍酒。”
就算阿黛这样的修为深厚的人,一口喝下去也难保不会睡上个三五天的,甚至有可能真的出了问题,别说骆良这样功夫尽废的人,若是他一口喝下去,保不齐直接没命。
凤朝歌慢慢的给自己灌了一口:“你不能喝。”这种酒的性烈,里面还有寒气很重的蛇胆药酒,加上神界的曼陀罗是有剧毒的,人血这种东西也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骆良歪着头,声音里带着浅薄的笑容:“殿下难道不请我试一试味道吗?”
神界的曼陀罗是经过圣泉水的浸泡的,因此具有一定的去腐净化的作用,同鲜血混在一起可以很好的保持鲜血的新鲜。
凤朝歌看着夜色下,酒坛里稍微泛着樱红的液体慢慢的道:“有些曼陀罗是不一样的,可以有保鲜的作用。”
相信只要是人都不会多么喜欢的,因为那股鲜甜的血腥子味儿,说来也奇怪,血迹一旦干涸就会有一种腐烂的臭气,也不知道凤朝歌用了什么办法让这血的味道保持新鲜。
凤朝歌没有把手里的酒递过去,没有他的允许慈雪也不敢给骆良送酒,骆良靠在树干上,有些好奇的侧头往凤朝歌的方向:“殿下手里的酒味道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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