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喝贾家一杯茶，一个瓜子，还留下了一个罐头，以及骂骂咧咧的贾张氏，“妈，你别骂了，人家老师对咱家棒梗也不错了，咱们还是看看，应该怎么办吧，要不等晚上，咱们找一大爷商量商量。”

按理说，商量问题，应该把人请到自己家来吧，但是贾家那是一般人吗，来自己家，怎么可能，去易中海家商量，顺便还能蹭顿饭，尤其是以姜玉柱现在的德行，说不定他还能自费请大家吃顿好的。果然，一听是三家聚餐，姜玉柱立刻出去买了一只小公鸡，现在并没有禁止民间摆摊，像大院所在的这种地方，有钱人多，工人多，摆摊的当然也很多。

这里就涉及一个认知误区，那就是换，34+34年之前，国家并不禁止摆摊，只要你接受管理就行，也就是说所谓的鸽子市，不进行票据交易，不进行大宗交易，那就是合法的，里面甚至有红袖箍维持秩序，直到34+34年，全面取消私营经济，这个东西才算是违法。但是各地又划出来专门的议价粮市场，里面依然可以摆摊，只是要接受统一定价，各大矿区附近，大型农村公社，都有这种统一管理的市场。你用钱换东西，就是买，该抓你，不会因为你用了一个换，就放过你，不该抓你，也不会因为你用了一个买，就抓起你来。

那么这个换是怎么来的呢，很简单，因为有些人拿出东西来卖，他要的不是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形式上的以物易物，可不就是换吗。然后这里又产生了一个误区，那就是，都已经进入货币交易时代了，结果我们却还倒退回了以物易物时代。这种说法就很扯了，首先就是，我们进入全货币交易时代，那是21世纪，甚至到了新世纪，都有用鸡蛋换酱油的存在。但是这是以物易物吗？

完全不是，以物易物的特点是一事一议，没有一个标准，但是这个时代鸡蛋换酱油的运作模式是什么，一个鸡蛋两毛钱，一斤酱油也两毛钱，然后我用一个鸡蛋换一斤酱油，本质上依然是我把一个鸡蛋卖给了供销社，卖了两毛钱，然后用这两毛钱又买了一斤酱油，只是省略了中间这个买卖过程，钱已经在其中起到了一般等价物的左右了，这就是货币时代。就比如你买了一瓶可乐不想喝，又拿回去换了一瓶雪碧，这能叫以物易物吗。至于说黑市，你都说是黑市了，他都违法了，你还说个锤子。

所以买和换长期并存，一直都是货币经济，不会有人说你说了一个买字就把你抓起来，或者怎么样，除非你买的东西不合法。（不能说买的这种说法起源于80S，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应该也都清楚。）

小公鸡一炖，自然也就引来大院里的一片哗然，怪不得贾家都这么胖呢，原来有人愿意供养他们啊。姜玉柱这个买鸡做饭的，没吃几块，易中海吃的也不多，秦淮茹帮着槐花撕肉的时候，吃了几块骨头，小当抢了两块，一大妈也就抢了两块，剩下的，基本都进了贾张氏和棒梗的肚子。易中海怔怔的看了贾张氏和棒梗一眼，想了想，算了吧，反正未来的养老工作都是秦淮茹干的，这次要不是秦淮茹帮他抢了几块，还不一定能吃上呢。再者约束他们的本身就不是道德和人性，而是他们的未来和名声，无所谓了。

吃完了饭，秦淮茹才说起今天老师家访的事情来，易中海一听，也觉得麻烦，这件事不好处理，很明显，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转学，如果下学期不转学，棒梗等等成绩依然提不上来，那么他就会直接调到混子班去，只要你交钱，就有学上，上完学，通过了毕业考试，就是小学毕业，通过不了，就是小学肄业，学校不在乎。也不会有留级之类的任何处罚措施，一路升着走就行，没人管你。到时候，说不定人家还会抱怨你，你当初不支持转学，现在孩子废了，都怪你。尤其是等棒梗长大了，要是也这么认为，私底下给秦淮茹说说小话什么的，亲儿子和邻居大爷，谁亲谁疏，大家都知道，自己未来堪忧啊。但是支持转学，就好了吗，现在棒梗这孩子厌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哪怕是转学，也不一定能把成绩提上来，到时候还是一样的情况。

“哎呦，这种事情，我也没养过孩子，我也不知道啊，你说学费不学费，到没什么紧要，一年五块钱，我替你掏了都行，但是咱也不知道其他学校是个什么德行啊。”

“一大爷，秦姐，棒梗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就是被许大茂这孙子给祸害了，何家和吴家那几个孩子不是去了前进小学了吗，一个个的，比原来还厉害了，要不让棒梗转到那个学校去，将来一定出息。”姜玉柱总是带着一种迷之自信。

“难啊，人家也是子弟小学，我们可没有在人家厂里上班的……”老师已经说过了，所以秦淮茹分析起来也没毛病，“不过这事应该归郑丽春这个丫头管吧，要不咱们问问她，让她通融一下。”

“不好办，这个郑丽春就是赵芹养的一只狗，这件事只要赵芹不点头，就一点用都没有，就咱们和赵家的关系，你们觉得她会为了咱们违规吗。算了，柱子，你去前院把你三大爷叫过来，他就是小学老师，让他帮忙参谋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易中海想要祸水东引，让闫阜贵说出劝棒梗转学的话来，因为很明显转学是最好的办法了，易中海并不想担劝他转学的风险，所以想让闫阜贵背锅。

可是闫阜贵也不是个傻得，任你易中海再怎么恭维，他也很快就分析出了这件事的利弊，他是那乱蹚浑水的人嘛。“你这件事不好办啊，转学有转学的好，不转有不转的好，怎么办还是看你们家自己商量，你们要是决定要转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帮忙，说说流程什么的，毕竟这事涉及一个孩子的未来，我虽然说是个三大爷，但是毕竟也是外人，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你们自己。”

闫阜贵的不粘锅，让易中海头大，说实在的，现在大家都在甩锅，包括贾张氏和秦淮茹，都知道棒梗唯一的出路就是转学，但是转学之后依然不行的锅怎么背，等这孩子长大了，长废了，掉过头来，说当初我要是不转学，就一定比现在强，这怎么说，三岁看老，有贾张氏这个奶奶言传身教，棒梗未来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的很。只有姜玉柱这个憨憨，完全没有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这有什么，直接转学就是了，现在因为许大茂这个孙子，棒梗在学校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这也是老师不负责任，转学还能比这个更差，要我说，直接转学就行，到时候转到三大爷班上去，到时候让三大爷教他，肯定能学好。”

“别胡说，人家老师是负责人的，再说了，他去哪个班，是有学生处说了算的，我教哪个班是教务处说了算的，我一个老师哪有这么大权力，只能说，万一要分到我班里，我肯定认真教。”闫阜贵才不教他呢，仔细算算，棒梗好像就是二年级吧，和自己重复了，要不找校长送点东西，我去教一年级去。这个时候的任何学校都有这两个部门，只是里面的领导有可能是兼职的，比如闫阜贵所在的学校就是校长兼领两个部门。还有一个独立的部门叫政教处，也叫教导处，一般是有副校长兼任，同时一般也得是一线任课老师。

闫阜贵不粘锅，但是秦淮茹却顺杆爬了，既然姜玉柱替大家做出决定了，那么这个背锅人不用白不用，“行，棒梗，咱们就听你柱子叔的，咱们转学，三大爷，这真是麻烦你了。”

“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我给你说说，咱们学校转学需要哪些东西。”好家伙，要不说朝里有人好办事呢，要是没有闫阜贵帮忙，秦淮茹两天也不一定能把这些东西跑出来，第一个是学籍档案，第二个是公社证明，第三个是厂里的证明，第四个是学校开具的转学情况说明，第五个就是成绩单外加老师评价，有了这五个东西，才能转学，这还得看人家学校要不要你，毕竟转学不是入学，手续麻烦一些也正常。

接下来，就是秦淮茹带着棒梗跑流程，结果到了公社那一步的时候，差点把公社里负责管理教育当然干事气死，到底是谁这么丧良心，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至于秦淮茹说的怀疑许大茂，他是不怎么相信的，第一就是没有证据，第二就是许大茂等等名声也不怎么差，不至于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反而还倒过来劝秦淮茹要相信自己的同志，不要随便冤枉别人。但是还是在证明信上，说了一下这个问题，大致意思就是，棒梗是个好孩子，希望学校在接收之后，不要放弃他。

而闫阜贵也下了狠心，把家里等等瓜子花生全都收拾了一下，给校长送了过去，得到了一个他将来和棒梗王不见王的承诺。

终于把棒梗交学费的地方圆上了，一个万人大厂一定有子弟学校，哪怕是和别人合办的，子弟学校是不收钱的，贾家没钱，棒梗却要上收费的地方学校，怎么看怎么不合理，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