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吉恨出了血,扬起手掌就要扇她,琥珀眼疾腿快,后退两步躲过了,她摇摇头道:“你晓得我为何收拾东西么,我要走了,我们美人调我回去,你这巴掌落下来打坏了我,我们美人不会叫你好过的。”
“你……你……”秀吉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你”个不停,却终究不敢下手。
“我走了,你在浣衣局可要好生保重啊,”琥珀背起包袱,拍拍秀吉的肩,忽然想到什么,攥住她的手腕,将她腕上那素银镯子撸下来,便昂着头走出了门,只余秀吉一人,绝望地瘫坐在地。
其实今晨琥珀便派人给苏莹递消息了,所以方才王姑姑过来向乌雅姑姑打了招呼,她现下便能回漪兰管继续伺候苏莹。
临走前,琥珀还特地去了苏禾屋里,此刻苏禾正躺在床上,面色泛红,身子烫得厉害。
当日司礼监受刑后,她便伤了元气,还没将养好,又是鞭伤又是冻疮,昨儿还吹了一夜冷风,这会儿病势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热都严重得多,苏禾觉着自个儿脑子像被泥水封住了,什么也不能想。
她看着琥珀走到她床前,俯身下来,脸上还含着笑。qqnew
“来了这儿许久,我也该回去伺候美人了,苏禾姑娘,我们娘娘很关切你,你要好好养病啊!”
“放心,我不会死在她前头!”苏禾一字一句,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琥珀扑哧一笑,道:“那便好了,我会把你的话转告我们娘娘的,”说罢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转身往门外去。
苏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把她当作猫狗儿,喜欢捉弄她逗她玩儿,但从不起杀心。
苏姑姑在门口守着,看见琥珀出来,忙低下头。当初是她为着不再洗衣裳,告诉琥珀苏禾有一本淫书,才闹出了这些事。
苏禾病重,她觉自己至少得负一半责任,于是更尽心地照顾苏禾,方才还特地去求乌雅姑姑,让她请太医。
太医哪会给宫女诊病,从来宫女性命贱如狗,有个头疼脑热的至多抓几副药吃吃,太医来瞧是不能了,要生了大病,那只有等死。
乌雅姑姑也怕苏禾有个好歹,沈阔那儿不好交代,于是派人去内官监通知沈阔,可惜他不在,没法儿,只好去御药房抓了几副治伤风发热的药回来。
当晚,苏姑姑便煎了一副给她吃了,次日起来热稍退了些,到午饭时分,有德来瞧她了。
那时她精神头还好,能从床上自己坐起来,有德进门一见她,吓了大跳,“哎哟,姑奶奶,一个月不见怎的就清减了许多,”有德上前,在床沿边坐下,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脸色也不好,你是病了还是怎么?”
“还好,就是受了凉,”苏禾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