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这样才不会他们那样油腔滑调,事事往好了说,都瞒着朕,下去吧。”
“那奴才告退了,”沈阔说着,却步三步退出去了正殿。
出了乾清宫,在风中凌乱扶着帽沿的李贵忙迎上来,笑呵呵道:“沈管,没什么事儿吧?皇陵打好了地基,又架上重隼,这忙就告一段落了,今晚上局里攒个局,打打牌吃吃酒,怎么样?”
“这么冷的天吃什么酒,”沈阔在夹道里快步走着,玄色披风迎着北风猎猎翻飞,他问:“浣衣局那儿怎么样了?”
“哎呀,”李贵一拍脑袋,“近来太忙,把这事儿忘了,只记得半月前派人去问过,说人还在屋里养着,苏美人那儿派了个奴才过去,给了兰雅姑姑几十两银子,意思是好好磋磨磋磨苏禾,兰雅姑姑拒了,毕竟是黄公公和您都要保的人,一小小美人还动不得她。”
沈阔淡淡嗯了声,望向德胜门方向,此时太阳已落下去半个,再出宫去浣衣局今晚上就回不来了,他想着明日再去看她。
李贵踌躇着,终于忍不住道:“沈管,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知当说不当说就不要说,”沈阔淡道。
李贵顿了下,咽了口唾沫道:“我还是说吧,先前我总想撮合你和苏禾,是看您喜欢她,如今嘛,苏禾已是黄公公手里的一张牌了,我便觉着,还是甩脱了她的好,您以为呢?”
沈阔偏头瞅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他还不知道甩脱了好么?所以当日才会对她起杀心,可这不是下不了手么?
李贵这时才反应过来,讪笑道:“我忘了,您不舍得杀,可如今这样子总不是事,不如把她从浣衣局调过来放在身边,也保险些,您去向督主求个情,他总会答应的。”
沈莲英当然可以做主把苏禾调来内官监,还能把她配给他做对食呢,可这样就能保住她了么?这样只是让沈莲英也知道他的软肋,在将来同黄程一齐利用她罢了,只要在这个紫禁城里,就难逃沈莲英的魔掌,不,还有一个地方——乾清宫,沈莲英不敢动的只有皇帝,苏禾充入后宫,做了皇帝的宠妃,那沈莲英便动不了她,自然也不能利用她来牵制沈阔了,而如此也合了苏禾的意,她不是一直想当主子娘娘么?
真是一举两得!
至于他自个儿的感情,那是根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吧!
思及此,沈阔问李贵:“皇上何时吃丸药来着?”
“每月初三,”李贵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