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苏禾像往常一样,趁秀吉去午歇时给了局里衣裳洗得最快的洗衣婢一个肉饼,请她帮忙洗衣裳,待秀吉歇息好了回来,苏禾已换回位置,假装矜矜业业地搓洗着,秀吉却看出桶里的衣裳少了大半,一鞭子甩在木桶上,“怎回事,我午歇前你还有半桶衣裳没洗,我睡个觉回来就剩这么点儿了?前几日我就纳闷,你是把衣裳让别人洗了?”
苏禾手上搓洗不停,头也不抬,“你睡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洗几件衣裳有什么奇怪么?”
“你还敢顶我的嘴!”秀吉说罢,立即一鞭子甩过来,苏禾两步跳开,躲过了,然而那鞭子打在桶里,溅起的水花却淋了苏禾一身,她另一件冬衣还没晾干,身上这件又湿了,立即火从心底起,“怎么顶你的嘴了?更顶的还没说出来呢,平时我洗得慢还不是因你在旁边没事找事拿鞭子吓唬我,你一走,我自然洗得快了!”
“你……你……”说着,一鞭子又甩了过来,这回直直甩中了苏禾的肩,她“啊”的一声,扶着肩疼得蹲在地上,旁边的人干看着,不敢上前阻拦,秀吉得意洋洋,扬起手又甩一鞭子,然而那鞭子却被赶来的沈阔接住了,一见沈阔,她吓得变了颜色,“沈……沈公公。”
局里什么声息也没有了,次间两个监工察觉不对出来查看,见是沈阔,吓得忙上来赔笑脸打千儿,随即王监工扶起疼得龇牙咧嘴的苏禾,温声道:“哎呦,这是怎么了,还打起来了?咱家还有些金疮药,先领你去涂些。”
这王监工平日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苏禾于是推开他说不必劳烦,而那头李监工,更着急忙慌地给沈阔赔罪,“沈公公,这是局里管教人的规矩,谁衣裳洗得不干净洗得慢了就得打,不然个个都懒散下来了,秀吉她……她不知道苏禾是公公您的人,下手重了,您恕罪,奴才保管她往后再不敢了,”说着,从秀吉手中抽出鞭子,双手呈送给沈阔。
秀吉退两步躲在李监工身后,但李监工个子比她还矮,她只得将头埋得低低的。
“浣衣局这么些人,缺个洗衣裳的?”沈阔质问道。
“倒……倒也不缺,”王监工笑得讪讪的。
“不缺,那让咱家的朋友洗衣裳是谁的意思?这奴婢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沈阔阴冷的目光直射向秀吉,见她穿着便知不是浣衣局的管事,于是拨开李监工,走上前拽着秀吉的衣裳把她往木桶前一推,“洗!”
“沈……”李监工想为秀吉求情,却被沈阔一个眼风吓得不敢作声,秀吉怕沈阔得很,只得挠起袖子,将那双进浣衣局起便只伺候过李监工的手,放进冰寒刺骨的水中,咬着牙搓洗起来。
沈阔又从李监工手里接过鞭子递给苏禾,“抽她。”
苏禾愣愣接过鞭子,不知抽是不抽,沈阔便到苏禾身后,握着她的手将鞭子一甩,精准甩在秀吉身上,“啪”的一声,秀吉惊叫,接着沈阔又握着苏禾的手甩了她几鞭子,秀吉的棉衣被抽得一缕一缕,棉花随风散落,而她疼得抱住身子,蹲在地上嚎哭。
“阿弥陀佛,她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