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臻译
一、米塔处的设想
总统严厉地凝视着中央情报局长沃伦和安全顾问柯林斯:“什么,西西里计划?这谁都一无所知!”
柯林斯赶紧点点头:“是的,总统先生。正因为这个计划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所以当我们从克格勃那里,而不是从自己的安全部门那里发现有这么个计划的时候,感到大吃一惊。”
“你认为俄国人对这个知道多少?”
“目前还不能绝对肯定,”沃伦说,“不过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克格勃只知道这个计划的代号!”
“该死!”总统生气地咕哝,“怎么会泄露出去的呢?”
“我敢说这是偶然泄露的,”柯林斯说:“要是俄国情报部门搞到了美国绝密防务计划的话,我们在莫斯科的人会知道一点风声的。”
总统看着柯林斯:“你怎么能肯定它和防务有关呢?”
“假如围绕西西里计划的安全保卫工作如您说的那么严密的话,就可以推断它是一种新式武器,我毫不怀疑,俄国人很快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
“这一切正好可以为我们所利用。”沃伦说。
“说下去。”
“我们把西西里计划一点一点泄漏给俄国海军情报局。他们要是上钩的话,俄国收集情报的最高机构就属于我们的了。”
总统沉思良久,权衡利弊,终于同意了:“今后,凡是和西西里计划有关的一切情报,都要通过我,只通过我一个人。明白吗?”
沃伦点点头:“我亲自安排渠道。”
总统等他俩走了,就缩到了椅子里:“这不是在出卖米塔处的朋友吗?”他不安地想着……
米塔处是总统亲自策划成立的机构,他招募了一小批富有献身十精十神的出色人材,安排了大量秘密基金,让这些人去完成一项异想天开的计划。可是,成立五年来一直毫无成就,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米塔处的存在。
1998年7月的一天,也就是一个月以前,米塔处的主要负责人西格兰姆和唐纳来见总统。
“在俄国大十陆以北新地岛发现可能是我们需要的一种放射十性十物质——这是卫星传感器上获得的资料。”西格兰姆把空间拍摄的照片放在了总统书桌上。
“该死!”总统说:“我们每一次发现诸如此类的东西,它总是在俄国或者其他不能接触的地方。”他把照片大致看了一下,“地球大得很,一定还有别的有希望的地区吧?”
唐纳摇摇头:“很抱歉,总统先生,自从1902年发现?以来,地质学家就一直在寻找这种矿物,就我们所知,从来没有大量发现过。”
西格兰姆是个细高个子,说话声音十温十和,举止彬彬有礼:“湃的放射十性十非常强烈,它早就在各大洲消失,只有极微量存在。我们收集到了一点点这种元素,是从人工制造的微粒中获得的。”
“你们能不能用人工方法建立一个供应基地?”总统问。
“不行,先生,”西格兰姆答道,“我们用高能加速器制造出来的寿命最长的粒子,不到两分钟就衰变完毕。”
“需要多少湃才能完成你们的计划?”
西格兰姆看看唐纳,又看看总统:“你当然知道,总统先生,我们仍旧在纯理论阶段……”
“你们需要多少?”总统又问了一句。
“在试验阶段,估计需要8英两左右,要在全部国境线的战略位置上建立起实战规模的装备,那还得另外再要200英两。”
总统颓唐地坐在椅子上:“那么我想还是放弃这个计划,另行研究别的什么吧。”
唐纳是矮个子,黄头发,眼神忧郁,脸上仿佛老是在流汗,他连珠炮似地说:“我们的这个计划称为西西里计划,它已经非常接近实现,放弃它太可惜了。我强烈要求继续搞下去。我们应该加强薄弱环节来完成这个计划,如果我们成功了……我的天,先生,那可真了不起哩。”
“我是容许别人提出建议的。”总统平静地说。
西格兰姆深深吸了口气:“第一,我们需要批准建造必要的设施。第二,需要资金。第三,需要国家水下和海洋局的协助。”
“前两个要求我能理解,但不明白国家水下和海洋局能够起什么作用呢?”总统有点疑惑。
“我们将不得不派有经验的矿物学家潜入新地岛。该岛四周都是水,海洋考察队呆在附近,可以掩护我们的行动。”
总统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注视着书桌上放着的一只船用钟,他差不多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来:“依我看来,先生们,你们是要我给你们资金,去建造一个价值千百万美元、未经证实、也没有经过试验的复杂系统,这个系统因为缺乏主要原料不能工作,而且我们还得从一个不友好国家那里偷来这种原料。”
西格兰姆不安地抚十弄着他的皮包,唐纳只是点点头。
“也许你们能告诉我,”总统继续说,“这么一大批设施沿着国境线伸展下去,要是给国会里哪一个小气鬼知道了,忽然想去调查一下,我又怎么解释呢?”
“这个系统妙就妙在这里,”西格兰姆说:“它小而紧凑。电子计算机告诉我们,只要沿国界线把小电站改一下,就可以很好地工作,不管是俄国的间谍卫星还是隔壁住着的农民,都不能发觉什么异乎寻常的东西。”
总统摸了摸下巴:“嗯,有意思。谈谈你们的计划。”
西格兰姆说:“米塔处设计的这种防务系统,是微波激射原理的一个变化方案。比如说,我们让一定频率的声波穿过带有已激发原子的媒质,就可以把声音激励到极高发射状态。”
“这和激光相类似。”
“在某种程度上相类似。”西格兰姆说,“不过激光射十出狭窄的光能束,而我们发出的是宽阔的扇型声波场。声波就像池塘里扔进一块石子产生的波纹,以圆圈形散开。我们的西西里计划能把声波扩大100万倍以上,这个巨大的能量一旦释放出来,它就在大气中散开,把空气粒子推向前方,把它们压缩成为一堵紧密的、穿不透的、直径几百平方公里的墙。”西格兰姆停顿一下,“实地应用时的方程式和技术细节太复杂,我不详谈了,但这已经很容易看出它的潜在能力。向美国发射的任何敌方导弹碰到这个无形的壁障,在它进入目标地区之前,早就粉身碎骨、无影无踪了。”
“天哪!”总统脱口喊道,“这是最锐利的武器了。可是这种声音……不会破坏地面上的一切东西吗?”
“西西里计划不是武器,它纯粹是保护我们国家的一种科学方法。就像远方的雷声那样,对地面的人和物体毫无害处。”
总统站了起来:“先生们,我赞成你们的科学幻想计划,但有一个条件,我在任还有18个月零10天,在此期间,我会支持你们的。祝你们好运。不过请记住,可别把你们的秘密行动搞糟了,懂不懂?”
西格兰姆和唐纳出了白宫的大门,才松了口气:“我们运气不错。”西格兰姆说。
“要是总统知道我们在两个星期以前已经派一个人去新地岛的话,可就要闹得一塌糊涂了。”唐纳说。
“现在还有出事的可能。”西格兰姆含糊地自言自语,“假如我们的人在新地岛出事……”
二、新地岛的意外情况
科普林断定自己快死了。
他闭着眼睛,腰间流十出的血染红了身边的白雪。他的神志还清醒,知道在这风暴肆虐的北冰洋荒岛上,无法爬到停着小帆船的海湾边,更不可能让小船驶过50英里的大海,去和等待他的一艘美国船会合。“十妈十的,俄国哨兵的槍法真准。”他骂了一句。
流血过多使他十分衰弱,再也动不了啦。一定不能让俄国人找到他。这是他和米塔处达成协议的内容之一。“死也不能让他们找到十十尸十十体。”他开始痛苦地挖起雪,推到自己身上……“不久,我将埋葬在这条冰毯之下。”他闭上了眼睛,“不行,我不是特务,我只是一个矿物学教授,真要被抓,我也只好吐露真相……”狗的叫十声打断了他的十胡十思乱想。他睁开眼睛,一条大狗的脑袋挡住了他的整个视野。一个俄国士兵神色冷漠,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的猎获物,片刻,他背上槍,弯腰拉起科普林,要把受伤的美国人拖向岛上的哨所。
风啸声中传来轻轻的“噗”的一响,那条大匈牙利狗侧身倒在了雪地上。俄国士兵一愣,放下了科普林,急忙摘槍。那种奇怪的声音重又响起,俄国士兵额头正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窟窿,血流了出来,接着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翻身倒在狗的旁边。
一个相貌堂堂、面容严厉,甚至是冷酷的人在白皑皑的飞雪中出现。他那蓝色的眼睛射十出锐利的目光,似乎带有一种激十情。他来到科普林身边:“我想您是科普林博士吧?”说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十槍放进口袋,跪下来用手抱起了科普林,“我还是先把你弄到一个地方,把伤口处理一下。”
“你是谁?”科普林喃喃地说。
“我叫皮特。”
安德烈上校头发梳得油亮。这位俄国海军国外情报部的高级情报专家漫不经心地点着一支英国烟,倒了一杯孟买的杜松子酒,随后往后一坐,问他的副官马加宁上尉:“有什么事吗?”
“北方新地岛一个巡逻的哨兵连同他的狗一起失踪了。”马加宁看了一眼这个喜欢过豪华生活的上司,胆怯地说。
“新地岛是一个不十毛十之地,在它方圆几百公里之内我们没有什么保密设施。连派一个兵带一条狗到那里去巡逻都没必要。”
“西方派一个特务到那里去的时候一定也这么想。”
安德烈用手敲敲桌子,斜眼看着天花板:“一个特务?……那儿没有在军事上能引起兴趣的东西……不过……”他住了嘴,翻看一份有关美国国家水下和海洋局考察船的文件。发现这艘初试号轮船离新地岛很近。“这难道是巧合吗?”
“这可能说明,新地岛上的哨兵已被谋杀,凶手在逃,很可能已和初试号会合。您请看这张照片。”马加宁把卫星拍摄的照片递过去,又递了一个高倍放大镜。
安德烈仔细看着:“这是典型的研究设备,看不出船上有什么军事侦察仪器。”
马加宁指着一个小白点:“请注意初试号右上角那个模糊的小影子。”
安德烈用放大镜看了足有半分钟:“一架直升机。”
“是的,先生,我还检查了早些时候另一个侦察卫星拍的照片,比较一下就能看出,这架直升机的航线是从新地岛飞向初试号。它的飞行高度很低,速度低于每小时15海里,显然是想逃避我们的警卫雷达。”马加宁说完又赶紧问了一声:“要不要通知我们在美国的人呢?”
“不,还没有必要,在没有确定美国人的意图之前,不能让我们的人冒险。”他看了一下表,“你还有什么事吗,上尉?我还来得及吃顿晚饭,去看芭蕾舞。”
三、寻找神奇的
西格兰姆坐在国家水下和海洋局局长桑德克上将对面,不安地询问:“你那里有没有初试号的消息?”
“你的指示非常清楚,”上将冷冷地说,“在你的那个人平安回到美国陆地之前,我的船是不准发出任何消息的……”
唐纳突然来了,他向上将打了个招呼,对西格兰姆说:“20分钟以前,一架海军运输机把科普林送回来了,他已经去了医院。”
“医院?”
“他的槍伤相当严重。”
“天哪。”西格兰姆焦灼地说,“我们赶紧去!”
科普林躺在十床十上,脸色苍白。他一见到西格兰姆和唐纳,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我找到了湃的踪迹……”
“你能肯定是吗?能提炼多少磅?”
“肯定是!运气好的话,可能有一茶匙。”
“什么,一茶匙?”
“是的,我碰巧在山坡上找到了湃矿渣……”
“你是说有人已经从山上开采出湃了吗?”
“是的。”
“天哪。”唐纳哀叹道,“俄国人也走到这条道上来了。”
“不!不是俄国人,是那些……那些科罗拉多人……”科普林说着,合上眼睛,进入昏迷状态。
“科罗拉多人?……你认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唐纳问。
“无法理解,”西格兰姆也莫名其妙,“这根本无法想象。”
“什么事这么重要,在我的假日还非得吵醒我不可?”安德烈拉开门,让马加宁进到屋里。
“克格勃昨晚接到他们在华盛顿的一个间谍发来的情报,他们对于它的含义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希望我们能提供一点线索。”马加宁一边说着,一边用眼光扫了一遍整个屋子,职业的敏十感使他判断屋里还有一个人。他接着说:“情报说,‘美国人突然对收集岩石感兴趣,正根据代号西西里计划进行最秘密的活动。’”
安德烈冷笑了一声:“克格勃就会哗众取十宠十。我对于模糊不清的事不感兴趣。”
“我……我想这件事也许很重要。”马加宁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提到收集岩石可能和新地岛案件有关系。”
差不多过了20秒以后,安德烈才开口:“可能,只不过可能而已。我们不能肯定有关系。”
“美国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什么矿石对他们那么重要,非得到非友好国家的土地上去寻找?”
你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掌握了关键。”安德烈的声调似乎变得严厉了,“提问之前,先要找到解答。任何一个混蛋乡下佬都会提出愚蠢的问题。”
马加宁的脸涨红了:“有时候,美国人的代号是有潜在意义的。”
“你会下棋吗?”安德烈突然转变了话题。
“好久没下了。在海军学院当学员时还常下。”
“象棋是一种迷人的游戏。我国最伟大的象棋大师之一伊萨克高想了许多了不起的变化,其中之一叫作西西里防御。”说着,安德烈随手扔了一个棋子给马加宁。“你应该把象棋再拾起来,上尉。”
马加宁出了门,绕到上校的车库,发现一辆美国使馆的汽车,他暗暗记下了车十牌号码。半小时以后,马加宁坐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旁边还有一个胖老头在看报。
“安德烈与美国使馆的人有联系,这是车号,请立刻查清此人。这也许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个楔子。”
胖子头也没抬:“日落以前就查清。”
“我需要关于西西里计划的材料……”
几天以后,科普林伤势有了好转。西格兰姆和唐纳准备好了录音机,让科普林详细谈了他的新地岛之行。
“……上岛的第十三天,我在岛的北山坡上突然见到一堆矿渣,这是挖掘矿井时搬运出来的一堆岩石,里面正好有微量湃矿石的痕迹。”
“我花了一个下午,总算找到了一个用石头堵死的矿井口。”
“真的找到了矿井!”西格兰姆睁大了眼睛。
“我只挖了一个小十洞,就往里钻。我划着第四根火柴的时候,看见了两盏油灯。灯里还有油,我哆嗦着点燃了油灯,在摇曳的灯光下看到的景象非常可怕:一具僵十十尸十十躺在一张单人十床十上,吓得我差点把手上的油灯扔掉。零度以下的气十温十把这具红头发红十胡十子的十十尸十十体保存得很好,十床十边一块木头上用英文刻着一段文字:‘这里安息的是霍巴特。他生于1874年。一个极善良的人,在1912年2月10日的一次风暴中冻死。’可怜的科罗拉多人。”科普林低下了头。
“你怎么肯定是科罗拉多人呢?”唐纳想起上次的谈话,追问了一句。
“没错,这些内行——科罗拉多人,就是他们挖掘了这个矿井。”科普林说得很慢,几乎是怀着敬意,“这些爆破手、筛矿工、钻探工、矿渣清除工都是英国人、十爱十尔兰人、德国人和瑞典人,这些人移居到美国,成了科罗拉多落基山传奇式的采矿工。可他们怎么来到了这个荒岛上,谁也说不清楚,但正是这些人到这里开采出了湃,尔后又消失不见了。”
西格兰姆神情茫然,转身望着唐纳,唐纳也是同样的表情:“听起来简直是疯话。”
“疯话?”科普林喊了起来,“我有证据表明这一切是真的。矿井里留下的采矿设备,比如矿石车、钻孔装备,都是产自科罗拉多的两个矿业城镇,厂家是索尔铁工厂、普洛父子铸造厂。还有一件证据丢失了,那是一张发黄的《落基山新闻》,出版日期是1911年11月17日。报纸第三版右上角已被剪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是怎么失踪的呢?”
“他们不像是失踪。矿井里,采矿工具整整齐齐地放在工具架上,一切都井然有序,似乎在等待下一班矿工来接班……”
西格兰姆站起来:“他们是自动撤离的?”
“我猜想,这些老矿工从那个该死的荒岛的肚子里差不多开采了半吨高品位的湃矿石。”科普林显得累了,躺在了十床十上,“矿石隐藏在什么地方呢?要是从1912年以来一直没有出现过,也许可能永远失踪了……”科普林显得十分伤感,突然,他又坐了起来,“皮特呢?请帮我找到皮特!是他救了我,我得好好的谢谢他。”
西格兰姆和唐纳对视着:“皮特……皮特是谁?”
彼得教授抚抚头发,望着坐在对面的安德烈:“不不,我向你保证,上校,我派到新地岛的那个人决不会产生幻觉。”
“但是一个采矿坑道……在俄罗斯土地上一个无人知道、没有记录的采坑道,这真让人难以相信。”安德烈直摇脑袋。
“这是事实。”彼得说,“我派去的地质学家已经进去了,按他的说法,这个矿井也许有七八十年了。”
“谁挖的,是沙皇的秘密警察局?”
“不,坑道里的设备是美国制造的。”
“这几乎算不了什么证据,可能有人向美国人买来这些装备。”安德烈怀疑地说。
彼得微微一笑:“这个假定有道理。上校,不过,坑道里有一个十十尸十十体,墓志铭是用美国方言写成的。”
“很有趣。”安德烈盯着教授,“请问,你的地质学家有没有找到什么矿物的线索?”
“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根本没有吗?”
“只有一些很普通的金属元素,加上一点点铀、钍、湃的放射十性十标志。”
“?有什么用?”
“关于它的情况知道得很少。谁也没有找到过足够数量的?可以进行建设十性十的试验。这些年来,唯一对它感兴趣的是法国人。他们花了许多钱,派地质考察队到全世界去寻找。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安德烈站起来:“谢谢你的合作,教授。”
四、传奇式的科罗拉多人
根据科普林博士提供的线索,唐纳和西格兰姆分头去调查有关科罗拉多人的情况。
唐纳的运气不错,在他飞到丹佛的当天,就在《落基山新闻》报社的图书馆里查到了那份1911年11月17日的报纸。他请柜台里的一位戴眼镜的小十姐帮他复印了份,急忙细看报纸右上角的标题——《矿山奇灾》。
今晨,小天使矿中用炸药爆破时引起塌方,导致了一场悲剧,使包括受人尊敬的著名采矿工程师布鲁斯特在内的8名早班工人全部蒙难。
据抢救人员报告,使这些人生还的希望确实已经断绝……由于洪水涌到了他们工作面以上的坑道,当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就一定像老鼠一样被淹死了……这一次,将不可能找到他们十十尸十十体。
小天使矿在1881年封闭,据可靠消息,重新开采该矿的是布鲁斯特,他吹嘘说运气好的话,能挖到高品位矿脉,他的十精十神可嘉……最后有消息宣称,这个矿井将封闭起来作为坟墓,这些失踪的人将永远安息在黑暗之中……
以下是在这次最可怕的灾难中蒙难者的名单;
布鲁斯特,丹佛人;库尔特,中央市人;
普赖斯,利德维尔人;威德尼,跛河湾人;
霍尔,丹佛人;奥德明,丹佛人;
考德威尔,中央市人;霍巴特,博尔德人;
唐纳嘴里念着最后一个死亡者的名字,来到了詹森金属加工厂——他已了解到这家工厂在1942年以前叫索尔铁工厂。
“我是警察局的,詹森先生,政十府对历史上的一些问题感兴趣,如果你还保存着的话,请查一下你们1911年7月到11月的销售记录。”
“幸亏老詹森有先见之明,把过去的账册全用缩胶卷拍下来了,不然,我们是不留这些古董的,否则得找一个大仓库来装这些销售发票。”詹森嘀咕着,“可是,政十府为什么要查76年以前的老账呢?”
“我们正在设法破获一个以前的犯罪案件,案犯那时买了你曾祖父的产品。”
“6月到11月是淡季,买主不会多……先生,你特别感兴趣的是……”
“采矿装备。”
“是的,一定是这一项了……8月10日订货,11月1日提货。”詹森咧嘴笑了,“先生,看来玩笑开到你自己头上了。”
“我不明白。”
“买主,或者你说的那个罪犯……”詹森停顿了一下,为的是产生更大的效果,“……是美国政十府。”
西格兰姆正在审阅为西西里计划的各个设施购买地产的报告,突然,他的私人电话响了。
“喂,我是西格兰姆。”
“先生,我是陆军档案局麦克少校,你曾要求我,如果发现了一个名叫霍巴特的矿工的情况,马上告诉你。”
“你找到了什么?”
“霍巴特,1874年1月23日生于依阿华州的文顿;职业:矿工;1898年参军。死于1911年11月17日。没有说明死因……”
“我有证据说他是个老百姓,死于1912年2月10日。”
“先生,我是根据档案向您介绍情况,他的档案里有一封当时陆军部长亨利先生写的亲笔信,命令陆军部付给他妻子全份寡十妇抚恤金,这说明霍巴特的地位非同一般,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的妻子还活着……”
“什么?妻子还活着!”
西格兰姆根据麦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霍巴特夫人,一个90多岁瘦小的老太太。当提到霍巴特时,她战战兢兢,不住地念叨:“他死了,他死了……”
“他是1911年11月死的,还是1912年2月死的?请您好好想想。”西格兰姆耐心地问。
“不知道……他不让说……”
“谁?”
“一个叫帕什么特的上校,他说保持沉默有利于政十府,随后给我1万美元支票就走了。”
无论西格兰姆怎么问下去,老太太是再也不说话了。突然西格兰姆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一个号码,对里面说了几句,回过头来:“霍巴特夫人,请您听电话。”
老太太怯生生地接过电话:“喂,我是艾?霍巴特……”一刹那间,她的眼睛露出了惶惑的神色,慢慢变为惊异,不停地点头,什么也没说。直到听完电话,才挤出一句话来:“是,先生,我一定照办。”
放下电话,她怔了好一阵,“那……那里面真是美国总统吗?”
西格兰姆点点头。
“谁能拒绝总统的要求?”她恢复了平静,“先生,霍巴特是和布鲁斯特一起进小天使矿的。布鲁斯特不知道他已结了婚,不然他是不会要他的,因为他找的全是单身汉。在进小天使矿的前一天,霍巴特给我买了许多我喜欢的东西,让我不要相信报纸上关于矿山出事的消息,还说他要因公出去几个月,替法国人办事……这是他走后寄来的明信片。”
西格兰姆接过来,是1911年12月1日、1912年4月从巴黎等地寄出的,上面没有落款。最后一次寄出的明信片上,有另一人的笔迹,说霍巴特在一次风暴中死去。
西格兰姆心里已做了决定——还得找陆军总部。
唐纳在丹佛,又了解到有关布鲁斯特的情况,表明他也没有死于小天使矿,这一点,很快就从国防部送给西格兰姆的一份五级机密材料中得到证实。这些材料包括:
关于稀有元素?的科学和经济价值的报告;陆军部长与布鲁斯特关于?的往来信件;陆军部长为陆军机密计划致总统的备忘录;秘密侦查布鲁斯特失踪前后的情况报告;还有一本布鲁斯特日记。
总统在戴维营书房门口跟西格兰姆和唐纳握手之后,一起走进书房。
西格兰姆拿出了布鲁斯特日记的副本:“这是一份引人入胜的记录。布鲁斯特1910年7月按合同在西伯利亚北部为俄国沙皇开采铅矿,接着他搭一条沿海航行的轮船去阿尔汉格尔斯克,途中遇雾迷航,在新地岛搁浅,乘客们在船上呆了近一个月,才被一艘军舰救起。这段时间,布鲁斯特在山坡上偶然见到了一种奇怪的岩石露头,他带了几块样品十交十给他的雇主——法国的洛林矿业公司,自己只留了一块做纪念。”
“这就是湃的发现经过?”总统问。
西格兰姆点点头:“几个月后,他去打听情况,答复是矿石毫无价值,已经扔掉了。他感到怀疑,把留下的那块送回美国要求化验。等他知道这是湃的时候,感到非常惊奇。实际上到现在这种矿石还是无人知道的一种元素,用高倍显微镜偶然才能见到。”
“他下一步干什么?”总统问。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军部。陆军部设计了一个了不起的大骗案,让布鲁斯特大肆散布自己已经知道了矿石样品是什么,并且要去开采。法国人当然知道这种矿石的价值,只是他们不知道湃矿的正确地点,只得收买布鲁斯特,任命他为总工程师,答应给他一部分利润。”
“我们的政十府为什么不去开采而让法国人插一手?”总统问。
“因为湃矿在外国领土上,必须秘密开采。这样,万一出了问题,承担责任的将是法国政十府。”西格兰姆接着说:“小天使矿悲剧是法国人策划的。很明显,他们是想在得到矿石之后干掉知情十人,而既然矿井出了事,就没再去追查矿工的死因了。他们还以美国政十府的名义买了采矿设备,制造假象。这一点我们的人也非常清楚。布鲁斯特接受了任务,率领矿工们偷偷进入新地岛后,吩咐供应船到6个月之后再回来运矿石。”
“我们的计划一定是在法国人的船回来之前,带着湃矿溜之大吉。”总统插了一句。
“正是这样。他们花了5个月功夫,从地狱般的矿井深处挖出了这种珍贵的元素。在零下50℃的低十温十下,他们靠坚强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十精十神,总算没有都冻死在那儿。这是一次第一流的秘密活动和采矿工程技术。”
“他们带着矿石逃出了那个岛吧?”
“是的,他们封好了矿井入口,把湃矿石运到海边,我们的一艘小汽轮在那儿等着他们。不知怎么回事,法国人也发现了他们并袭击了小船。小船受了伤,只好开到最近的友好港口——苏格兰的阿伯丁。随后,法国特务盯上了这些饱受艰辛的科罗拉多人,一路上,矿工一次又一次与特务展开殊死的搏斗,在到达南安普敦时,只有霍尔和布鲁斯特活了下来,他们把矿石送到了开往纽约的轮船上。”
“好,好!”总统说,“这些伟大的十爱十国矿工了不起。罗斯福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们这边干得真妙’。”
西格兰姆把手上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我读一读最后一篇,日期是1912年4月10日。日记中写道:
“我们拼死拼活,从那个该死的荒岛开采来的珍贵矿石已经安全地放在船上保管库里。只有霍尔留下来说明整个情况,因为我搭乘白星大汽轮,1小时以内就要动身赴纽约了。我知道矿石很安全,就把这本日记托人十交十给美国驻南安普敦的助理领事罗杰斯,以防我被害时,他能把它送十交十有关当局。愿上帝让先我而去的人永远安息。我多么希望回到索斯比啊!”
书房里一片肃静,总统走到窗前站了一会儿:“难道说湃矿石是在美国?”
“不,总统先生。”西格兰姆脸色苍白,满面是汗,喃喃地说,“1912年4月10日离开英国南安普敦的白星大汽轮,只有泰坦尼克号。”
“泰坦尼克号!”总统突然明白了事实真相。“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到湃矿石,这正好说得通。”
“命运对这些科罗拉多人太残酷了。”唐纳低声说道,“他们流血牺牲,可是却把矿石送上了注定要沉入海洋中的一艘船。”
静寂又笼罩着书房,比上一次更深沉。
总统坐在那儿,脸像岩石雕刻似的:“这些矿石能提炼多少湃?”
“大约500英两左右。”西格兰姆答道。
“完成西西里计划后还绰绰有余。”总统说。
“绰绰有余。”唐纳同意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
大概有10秒钟时间没有一点动静,接着西格兰姆晃着身十子站起来,凝视着总统:“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干到底。那就是把泰坦尼克号打捞起来。”
总统和唐纳抬头看着他。
“是的,我们把泰坦尼克号打捞起来!”西格兰姆语气变得坚定而又果断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五、海底深处的搜索
深海潜艇船壳外装着的灯发出的明亮光带,划破了深海中永恒的黑夜。光带两侧邻近的地方突然变成蓝黑色,在光带直接照耀下游十动的小生物反射十出的光,照亮了瞭望孔上下几英尺的地区。
“3个月了,什么也没有。”乔迪诺烦恼地哼道,“就跟在大沙漠中心地区旅行一样,什么也不值得观赏。”他往驾驶员座椅上一靠,几乎过了一分钟,才弯身向着控制板,潜艇再度恢复了活动。
这艘塞福一号是国家水下和海洋局一艘最好的科学考察船。船上有7名乘员:仪器专家芒克、海洋工程师德拉默、摄影师伍德森、计算机专家默克、装备工程师斯潘塞、艇长冈恩中校和工程处助理处长乔迪诺。用桑德克上将的话说,这些人“经验丰富、会管理和使用已经发明的一切海洋仪器,是我手上最好的一班人马”。
现在,他们正偏离预定的考察航线,在完成一项连冈恩和乔迪诺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特殊任务。
“现在的十温十度是3摄氏度,深度4000米。见鬼,海底平十滑得像少女的皮肤,什么信号也收不到,冈恩也疲倦地十十揉十十十十揉十十眼睛:“向母舰发信号,说我们将在上午9时上升,上去休息一会儿。”
芒克打了个呵欠,强迫自己离开瞭望孔,去看那些S—T—SV—D传感仪。这种仪器一直在运转,记录着外面的含盐量、十温十度、音速、压力、海十床十结构、水流速度和方向、海底磁场等情况。这些仪器非常灵敏,哪怕是局部地区金属沉积物引起的任何细微偏差都能记录下来。
突然,磁强计书写器的铁笔微微一动,芒克赶紧脸贴着瞭望孔张望海底,然后转身向乔迪诺大喊:“停止行进!”
“怎么回事?”
“我们刚驶过一个金属东西,往回倒倒。”
几乎同时,艇上的人看到一个像漏斗样的东西静静地呆在海底。
“保持稳定,用机械手把它抓起来。”
默克手指在控制盒上迅速移动,等机械手抓住了“漏斗”,他小心翼翼地让机械手往上抬,唯恐不小心,那个东西滑落到海底。
“我的上帝!”伍德森低声说,“什么漏斗,原来是个喇叭。”冈恩摇摇头:“是个短号。”
“不知道它在海底有多久了,也不知是谁把它扔下来的。”乔迪诺随口说道。
“说不定它的主人也在海底下。”默克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说。
斯潘塞一哆嗦:“真叫人不寒而栗。”
塞福一号一片静寂。
“你就是海洋特别工程处处长皮特?”西格兰姆吃惊地望着眼前这高个子、黑头发、相貌粗犷的人,“是你救了科普林?”
“他没有按规定时间返回,我借用了船上直升机去那儿旅游了一趟。”皮特说得很轻松。
“你太冒险了!”西格兰姆流露出不满情绪。“可是桑德克上将向我保证,只有你才可能完成一件棘手的工作。”
“什么工作?”
“打捞泰担尼克号。你一定听说过它吧?”
皮特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泰坦尼克在水下4000多米,打捞它是不可能的,就是找到它也得花几个月的功夫,而且还有经费……”
“目前已有200多个工程师和科学家在解决技术问题,寻找工作已经开始,你的助理乔迪若正指挥塞福一号横穿大西洋海底,桑德克上将在几个月前,命令他们驶到泰坦尼克号最后一次报告的地点去了。财务上由米塔处负责……”
皮特打断西格兰姆:“没有谁能不被泰坦尼克号迷住,收集和研究这只船我是很感兴趣的。我想我也推脱不了这任务。至于经费,我想,有2.5亿总可以干起来吧。”
“这比我们预计的要少一些。”西格兰姆伸出一个巴掌,“我再给你加这个数。”
“5百万?”
“5亿!”
皮特看了一下西格兰姆,慢慢站了起来。
“别急,你先看看这些材料。”西格兰姆说。
皮特合上布鲁斯特的日记本,看着窗外说:“原来是这样。”
“这都是事实,完全是事实。”
“可是那个湃,在海水里浸了那么多年,不会失去它的十性十能吗?”
西格兰姆摇摇头:“谁知道呢?谁都不曾有过足够数量的?,也就无法弄清它在各种情况下会有什么变化。”
“那它可能失效。”
“要是安全地锁在泰坦尼克号的保管库里,还不至于失效。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这个保管库是防水的。”
皮特眯起了眼睛:“这是一场大赌十博。”
“为什么非得把整条船捞上来?”皮特问道,“为什么不打开船舱取出湃呢?”
“这样就得用炸药爆破才能进入货舱。这样一来,那些矿石被破坏无遗的危险太大了。总统和我都认为,打捞船身多花些钱,比有可能失去矿石更值得。”
俄国总书记安东诺夫对海军情报局长尤克上将和他的助手安德烈上校、克格勃国外特工处长米尔和俄国保卫局总局长华西利开门见山地说:“看样子美国人决心要捞起泰坦尼克号了。两艘供应船、三艘十交十通船、四艘深海潜艇。工程非同小可嘛!”他抬头看看尤克上将,“你们往那个区域派了观察船吗?”
安德烈点点头:“海洋研究船米哈依尔号正在打捞区外围。”
“美国人花几亿美元,要打捞一堆86年前的废铁,其中定有合乎逻辑的原因。”
“是有原因,”尤克上将严肃地说,“这个原因直接威胁我国的安全。”说完让安德烈把写着《西西里计划》字样的红色文件递给了总书记。
总书记看着材料,表情在不断变化,开始是职业的兴趣,然后是迷惑、惊讶,最后简直是目瞪口呆:“这难以令人相信:这样的防务计划是可能的吗?”
“我请教了国内最受尊敬的五位科学家,他们一致认为,从理论上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能源,这样的防务系统是行得通的。”尤克说。
“你认为这种能源就藏在泰坦尼克号的货舱里吗?”总书记注视着安德烈,“你认为他们能把泰坦尼克号打捞上来吗?”
安德烈点点头:“美国人有种讨厌的十习十惯,一动手就非干到底不可。”
总书记用指头敲敲西西里计划的卷宗:“我们必须使美国人永远得不到这种能源。”
米尔说:“破坏,必须破坏打捞活动,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决不能发生在国际上引起反响的事情,不能用公开的军事行动,明白吗?”总书记语气坚定地说。
“美国人的核动力导弹巡洋舰朱努号在那儿日夜行动,我们只能采取渗透的办法。”安德烈站起来说。
“渗透?”总书记抬起头:“请解释一下,上校。”
“美国国家水下和海洋打捞队的成员中有我们的两个秘密工作人员,他们特别能干,给我们送重要的美国海洋资料已有两年了。”
“好!你的人干得不错!那么我可能肯定,上校,你已经制订好了一项计划,对吗?”
“是的,总书记同志。”
安德烈回到办公室,洋洋得意。马加宁问到:“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满有把握地告诉你,你叫我海军上将的日子快到了。”
“你必须承认,搞到西西里计划情报的是我,从美国人手中抢回?的奇妙计划,也是我制订的,你不过是个笨贼。”马加宁愤愤地说。
“你敢犯上作乱,有你的苦头吃,上尉!现在你可以走了!”
马加宁一言不发,冷冷一笑转身走了。
桑德克上将指着地图说:“现已查明,从海底捞上的那个短号是1911年制造的,它的主人是泰坦尼克船上的短号独奏手法利。可是,发现短号的位置与泰坦尼克号沉没之前最后一次报告的位置相差大约10公里,我们必须加紧寻找,一分钟也别耽搁。”
皮特说:“我想推迟48小时,把有关泰坦尼克号最后几小时的一切资料——速度、互相矛盾的位置报告、水流、波十浪十、下滑十动角度,再加上短号所在处——什么都要,把它编成程序,输入计算机,如果走运,读出的数据可能直接指出泰坦尼克号前桁的位置。
“这虽然要损失两天时间,可是倒合乎逻辑。”
“我们什么也不损失,我们倒赚了,海军已借给我们最好的打捞船莫多克号和最新型的深水打捞潜艇海蛞蝓号。”
海蛞蝓号开始缓慢地沉入翻腾的滔滔巨十浪十中。
乔迪诺宣布:“1小时到海底,10小时搜索,2小时浮出十水面,剩下5小时作机动保留时间。”
“我们把机动保留时间用来搜索。”皮特说。
乔迪诺也知道,如果发生意外,在4000米的水下是没有获救希望的,与其可怕地慢慢窒息而死,还不如但求速死。他把注意力转到深度表上,指针指着400米,这里已进入了永恒的黑夜,他按亮了艇外灯:“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这一次试航中找到它吗?”
“上将送来的数据是可靠的,它和仿制模型几百次试验的结果是吻合的。”皮特说。
乔迪诺讽刺地咕哝着:“这可缩小了搜索范围,好比在康尼岛的沙滩上寻找一个脚指甲印,缩小到在一块棉花地里寻找一只象鼻虫。”
皮特坚决地说:“运气好,再过5小时,我们就能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
到4000米的海底了。在这里看不见什么生物,可沉积层上“海底居民”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这些痕迹是最近留下的,但大海善于骗人,深居海底的海蜘蛛、海参可能是在几分钟以前,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留下那些痕迹,因为构成深海沉积层和微生物遗体每千年才沉积1厘米。
几个小时内,潜艇上的人一直用说俏皮话和讽刺挖苦话来打发时间。
“前面有石头。奇怪这儿的海底一直是平十滑的,哪来的石头呢?”乔迪诺从瞭望孔望去。
“也许是什么旧帆船上扔下的压舱底的石头……”冈恩刚说了一半停下来了,“等一等,我的声纳上有强烈反应,现在磁强仪也动了。”
“什么地方?”皮特问。
“航向——三一七。
海蛞蝓号灵巧地一测身,在声纳的绿光圈上一个小小的光斑在跳动。
“目标太小了,不像是船。”冈恩轻轻地说。
“也许是泰坦尼克号的一只锅炉,它们在沉船时,分散落入了海底。”
“又一个信号!”冈恩激动地说,“我的十妈十,这儿像个垃圾场!”
“方位——一一五,又一个,”冈恩说,“不,等一等……脉冲越来越强,长度已经显示出来了,大约270米。我们找到它了!我们找到它了!”
几分钟以后,海蛞蝓号靠近了它,艇上的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都注视着瞭望孔外——会发现什么呢?一堆没有打捞希望的烂铁?破烂得连上层结构都没有的空船壳?
一个庞大的黑影在黑暗中隐隐现出。
泰坦尼克号安息在漆黑的海底。这艘当时世界上最豪华、最完美的巨轮,在作处十女航行时,于1912年4月15日在大西洋中部撞上了冰山,连同1500多名乘客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洋底。
现在,它像一个巨大的幽灵斜卧在海底,甲板上的吊柱、通气孔和烟囱,像伸出的巨手一般,似乎要抓住这艘打扰了它86年长梦的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