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换班》作者:提摩斯伊·萨埃斯(1 / 2)

唐晓鹏译

“瞧瞧,瞧瞧,伙计们,看他笑成什么样子!”老人说着弯下腰对着痰盂吐了口痰。在印第安纳州的养老农庄里,人们一般把理发室作为主要活动场所,那儿可以十抽十烟、吐痰和看着电视发牢十騷十。“想想看,这人现在是全世界的国王了。”

今天老人们情绪都不太好。天气变冷了,电视上又全是大选揭晓的冗长报道。

“是呀,我要有这样一张大嘴我就不冲人笑。”

“我打赌这家伙有四十颗牙,也许五十颗。”

“就像一条老狗鱼。”

“所有的政客都是鲨鱼,他们全坏透了。”

“嘿,伙计们,别那么不礼貌。”理发室主人停下剪刀插嘴,“那是我们的新总统,”他用剪刀指指电视,“我们新崭崭的总统哩。”

“敬礼!礼毕。看我干吗?应该敬个礼。我是一个老十爱十国者。”

“你是个优质傻瓜!再没别的优点了。请坐下好吗?”

这时镜头切换成得克萨斯州高中的仪仗方队,老人们安静下来。屏幕上的姑十娘十戴着牛仔帽,佩黑马刺,用花边带子束住黑色发网,靴子后跟足有五寸高。电视评论员们正猜测着总统会任命谁去做最高法院法官。

“我可不当总统,”一位新来的老人说,“累死人了。我出生时当政的总统是罗斯福,他连任了四届,也许五届。现在的总统甚至不去竞选第二届。”

“布什就连任过,那个克林顿也是。”

“没错,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PBS电视台给在防弹轿车里向群众挥手的昆雷欧总统一个定格,然后播放广告。

“想想看先生们,这个人现在是全世界的国王了。”

“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新当选的总统。”他一边想一边挥着手,“杰西昆雷欧成了今天的胜利者。我的上帝!”

一月份的空气又干又冷,街道两旁的人群个个脸上被冻得红通通的。但他感觉不到,大权在握的激动胀满了他的大脑,像电流一样穿透他的肌肉,使避弹衣下的身十体兴奋得一阵阵地颤十抖。会有大批气质高贵的女子向他求十爱十。要用纽约共和十十党十十主席的职位报答罗斯金斯为他干的脏事;要让德国佬好好后悔一番,选举前夕他们竟然否决了欧洲货币提案。

杰西昆雷欧相信民十主,但他的思想更多地追随拿破仑、亚历山大、凯撒和成吉思汗。世界上最大的英雄是不容人评说的,他们超越了通常的道德,也只有这种人才拥有真正的权力。而他,才刚刚开始品尝权力的滋味呢。

仆役长恭恭敬敬地鞠躬:“总统先生、夫人,请容许我介绍全体白宫工作人员。”

昆雷欧让苏珊走到前面,一帮厨子、侍者、女佣和看门人在路旁站成一排。好极了,这些家务事就是苏珊想要的——全美最大的“家家乐”。她可以远离政治,大家耳根清静。否则,这个不懂折衷的女人会把许多道义呀规矩呀强加给你,对什么都大惊小怪。事情岂有这种做法!

他们跟每个人都握握手,最后走到通往北边柱廊的台阶上。

总统挽着苏珊往上走,这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总统先生?”

他回过头。特勤队的队长鲍勃帕特森站在面前,有点儿窘迫地看着脚下:“先生,我得走了。”

“什么?”总统问,鲍勃从他在十爱十达荷州的年代里就跟他了,“我说了什么错话吗?”

“只是警卫人员的正常换班,先生。”鲍勃指指站在台阶顶上的六个人,这些人戴太十陽十眼镜,屁十股上挂着崭新的乌兹冲锋槍,谨慎地监视着周围的情况,“我得回财政部报到。他们给我安排了新的工作:对付伪币制造者和走私犯。”

昆雷欧上前握住他的手:“那以后谁来照料我的社十交十生活呢?”他笑着挤挤眼。鲍勃还没回答,总统转身对妻子说:“苏珊,鲍勃和他的人要离开我们了。”

“噢,不!”

鲍勃打个呼哨集合了他的部下:“夫人,我希望我们这帮人不会被您忘得一干二净。”

“噢,当然不会。”

为了准备晚上的就职庆祝舞会,总统一边洗澡一边背诵某些官员的名字。安迪冯托西尼,新的白宫特勤队的队长。汤姆考波努弗?是考波努娃,还有杰莱斯麦茨基。这两个要记一记,其余的我先叫他们“伙计”吧。还有那个浑身紧绷绷的陆军中尉威尔逊,他是帮我拿“橄榄球”的人。嗯,要是我在他那个年纪就掌握着核按钮说不定跟他一样会变得神经兮兮的。

他忽然想到:要是中尉不得不坐在卧室外面,而里面的总统正在为女十性十公民十十团十十体的一个成员“服务”,他会怎么想呢?唉……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滑稽的工作。

一直到半夜,夫妇俩还乘坐着“机动池一号”总统座车到处游逛,参加设在不同地方的庆祝舞会。每到一地他们都先跳上几圈,然后各自去找舞伴。第一夫人喜欢和体育明星跳,总统则对大赞助者的夫人们特别赏脸。这些女人貌美如花,像是为这种场面特别挑选的。

“今晚上我的手指摸十到的高级服装可能已经值500万美元了。”在等待苏珊去洗手间补妆时,他悄悄对特勤队队长安迪说,“最后那个跟我跳舞的女人,那个穿紫色超短裙的黑美人,你看见了没有?安迪,去把她的名字搞清楚,今天晚上带她上我那儿去。”

那个特工依旧紧盯着周围的人群,但稍微靠拢一点儿:“先生,依您的地位是不能这样做的……”

总统用手肘十捅十十捅十他,碰到他绷紧的胳膊:“嗯,无论如何,你得把这事做好。啊哈!苏珊,做一个舞会皇后的滋味怎么样?”

新任总统送夫人和岳母上楼,让她们在林肯的卧室里去回味晚会的盛景;他自己回到椭圆办公室,松开领带躺在沙发上等侍者进来。椭圆办公室是过去年代的幸存者,整个行政中心现已迁至伊利普斯,就它还留在白宫。香槟送到,他给自己斟上。

他在房间里转了转,看看那些装饰。按照传统,他离任时这些东西得原封不动。屋里有杜鲁门的桌子,杰弗逊的肖像画。那幅唯美画派的《克劳迪斯加冕登基》真是个古怪的陈设,他得问问别人这画的来历。半个钟头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最后,他等得不太耐烦了,按铃叫人把特勤队长安迪喊来。

“什么事,总统先生?”

那时运正佳的人物挥挥手中的酒杯:“嗯,她在哪儿?”

“您说的是舞会上的那位年轻女士吧?她是布兰德十温十参议员的侄女。”

“管她是什么人,就算是吧。”总统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满,“你把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安迪板起面孔:“先生,恐怕我根本没做什么安排,那违反了特勤条例。”

总统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孩子,你得明白,不能让什么条例使我们错过一场人生好戏。作为总统,我相信特勤队的方方面面都只能符合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