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商!”我简直要咆哮了,翻身见他闭着眼笑。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气得胸口起伏大喘着气。后来我干脆坐起来抱着胳膊瞪他:“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他不理会我的愤怒,拍了拍床面:“躺下,我给你讲一讲红莲和你手上的镯子。”他这么一说我看看自己的手腕,那镯子还在我手上,在朦胧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我说不准吴商是逗我还是认真的,他今日过分亲昵的举动让我有些害怕,今晚他不像他,或者说我习惯了那个平日里严厉,睡觉时冷酷的吴商。这个会笑,也会开玩笑的吴商不像他,会有一点像我的询,可我很怕有人像我的询,因为我找不到他,会把那个像他的人当成他。
我躺回床上,他娓娓道来:“她是宣翊太爷爷的姑奶奶,也是音音儿子的姑姑。她是个饱读诗书的奇女子,白家之所以至今还在族里保持着很高的地位,就是因为她曾指责吴家在音音这件事上没有尽族长之职,放任白家欺负外来人。她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奉劝吴家将当年拆散音音和白家少主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吴商的声音和询很像,如出一辙,听着这样的声音我心里会隐隐作痛,仿佛是询在给我讲故事,而我只能听见他却永远看不见他。
“没等吴家出手,嫁去白家的那位五姑娘便用招魂之术引来了不少被这位大小姐害死的冤魂,一时间白家夜夜鬼哭狼嚎,求着吴家出手相帮。”
“吴家负责寨子里所有阴阳之事吗?”
“对。吴家对他们的求助不动声色,没多久那位大小姐就上吊自尽了。五姑娘也并没有那么狠绝地一定要她魂飞魄散,而是在她住过的房间里埋了一样法器,让她一段时间之内只能呆在白家,看着她拆散那对苦命鸳鸯后给自己家造了什么样的孽。”吴商说这些话时很平淡,仿佛他曾经亲眼看见过,又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而不是自己家的。
“那个法器是什么?”我更关注法器是因为我知道后山的古墓里有我要找的东西,引魂针和定魂镜,帝君大人说要我和池月试着帮元洛聚魂要用到很多法器,骏的棺椁里我们找到了渡魂伞,现在又找到了两个,万一五姑娘埋在白家的也是其中之一呢!
“不知道,是她自己的东西。”吴商的回答让我大失所望。
“那红莲呢?我梦见的鬼婆婆是不是就是红莲?”
“红莲活到了一百一十六岁,她死后一直留在白家。她并不放心,因为白家老宅里有太多冤魂和怨念。后辈们住在前院,她说她若走了,谁来照顾晚辈。”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见过她,宣翊房里的事多亏她告诉我。”吴商摸着我手腕上的镯子,“这东西是她的,我认得。”难怪那天他来得这么及时,原来是有卧底!
“为什么这镯子时隐时现。”我的疑问太多了,“我把手伸进江水里,它就出现了,拿出来就没有。小白拉着我的时候有,松开手就没有。”我尽力向他说明着这镯子出现的时间,因为阴阳之事我实在是不懂。
“阴气重的地方它会显现出来,江里有亡灵构成的法阵,所以你把手放进水里能看到;晚上阴气盛,它自然就出来了。至于宣翊……他是下一代家主,他身上带着血咒,所以他碰你,这东西也会出现。”吴商忽然起身点亮了房里的灯,“他拉你的手?”他问。
我忍痛撑着床面坐起来:“嗯,不正常吗?”
“你是我捡回来的。”他到柜子边拿了一些药瓶,又走回桌前,“自然是我的。”说着他拿了两粒药塞进我嘴里,“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