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年二月二十日年初八
早上醒来下楼看时间刚好七点半。拿碗吃早餐时一不小心那碗很快跌下地碎了,大姐说:“一大早的,真衰。”她也没说什么,我也觉是不走运,一清早的又要坐车,可它又是发生了。
说一声去坐车了,便匆匆忙忙的走去,己经上车了,买票没位置,刚好一个人要退票,还是一号位,说三元就可以了。
车上,也没什么想,路还是路,弯还是弯,一切依然如故,刻板没变。车仍是循着这山路驶去,熟悉的大山,松林都让我感觉到木讷了。
回去上楼时,骆有些惊喜,发觉了这幢楼的冷清吧?
虽是有些冷清,可我感觉到清新淡泊,没有应酬没有复杂的家务事,这里有的是心的自由。
我一下班就洗被盖,晒棉被,煮午饭,在我弄那些床铺棉被时,我听到了脚步声,从门缝隙里看到男的影子,就意识到是他了。
他敲门,我打开门,就嗔怪道:“傻猪。”
他说:“新年好!”
我就说:“还好说,叫人在家等你。”
“嘿,一见面就恼人。”
“当然啦,要人在家等你,常挂念你会来,”他笑。
我是故意装得更在乎他吗?我是不是在演戏呢?还是惺惺作态?
我不知,一见到他,我心慌意乱,许多没说的心里话,一见面的刹那己经完全得到释怀,完全在身心上得到心灵的交流,仿佛要讲的话都己是多余,一个眼神,一句轻言细语不说己经也能意会,不用再说了。但又似有千言万语不能说出。
再慌乱己不能言语,只好镇定自己,与他轻言,问他过年去了哪儿玩?是不是不敢来我们家?
他说:“有老虎吗?”随意拿了最大的柑子在吃,给我一半,我说不要,他又拿那些炸油角吃:“不好看,但好吃。”
我说:“似人一样。”
他笑说:“怎么比喻成人了?”
我说:“当然啦,它外表不美,内涵却丰富了。”我也是随口说的,但他也注重了。
说真的,我是在影射自己吗?我的慌张要靠做别的事情来掩饰,一个几平米的房间让人感觉心跳声也听到了。
他说他们同学去师范搞联欢,我连他说是年初几去的也没听清,只说:“又不叫我去。”
他说那天很忙,然后他说明天下午不用上课后天早上也没课,我也要他重复一次。
当挂衣服的当儿,我说:“以后出去玩啰,”我的声音还有心慌意乱吗?他也翻着书来掩饰他的心慌说:“去是要去的。”
唉,当两人都慌张时,什么也不能说了,我怕他逃走,怕不坦然而弄得他逃避,又尽量恢复常态,说:“你还戴领带,很似样噢,一套黑色西装,今年都流行黑色,蓝鸟牌吧?”
“象吗?我买不买得起?”
“怎么买不起?我也买了套短黑色套装。”
他说:“黑色显得庄重大方些。”
我说:“显得成熟些。”
他说:“成熟,都老了,学生也说老师又老了一岁。”
我说:“称老,还没我大,五山的年轻人我最大。”
他说:“我比你大,你是六九年的几月?”
“我是年头,你是年尾。”
“是二大?还是九大?”他在捉狭。
我也说他女友显大,他也猜严是六八年的,我说是七一年的他也说显老。他也看了一眼我蒙画的《荷》然后象一阵风,说走就走了。
只在下楼去拿书时我们才随便自然多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再来玩?”
他说随时都会来,说不定。我也知他是勉强不来,我说明天晚上去他那里,但一听他女友明下午回来,我也不想去了。我还说:“我也算幸运了,能调出去乐昌那门市部上班。”他说:“怎么想不到呢?”
他走后,我吃饭,不想煮菜了,又吃不下,下去上班一小时,又说下班了,再缝被子,烧水洗头发洗澡。
晚上,我在拔着吉他时,阿包,张推门进来,我不喜欢的人就不欢迎,但他们就是偏偏赖着不走,张说煲鸡蛋吃,阿包在吃瓜子,他们还肆无忌惮地笑我说:“怎么话梅山楂都是一点的?”吃完柑子还吃瓜子也还赖着不肯走,我忘了还有马蒂,拿出来吃完了也作对似的不说走,只好聊天,十一点多钟才走。
事实晚上我也想去中学玩的,韩燕藏在男朋友房里看电视,叫也叫不到,连影子也没见她。叫阿骆去,她说冷,不去。而我,有勇气一个人去他那里拜年吗?不可能的。
九一年二月二十三日
醒来己经九点钟,小鸟在窗外“吱吱喳喳”的叫得欢,阳光照进屋里,是一个春风和熙的晴天。
昨夜的被盖洗晒干净,睡得舒服也是享受。起床来梳洗好去上班,一会儿又上楼来煮早餐,上一会儿班又说下班了。
十一点钟下班上楼来,刚好严刚路过,我叫他上来坐,他上来了,只站了一会,就说:“年也拜了,吃也吃了。”就要走了。我说还没说什么,也还没拜年。
他就说:“恭喜发财。”
我说:“我不喜欢听发财,我喜欢听身体健康,洋洋得意,心想事成什么的。”
他就说:“祝你得意洋洋,事事如意吧。”走时说:“以后会有机会来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