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罢战赴华筵 孙行者二调芭蕉扇(1 / 2)

土地说:“大力王就是牛魔王。”行者说:“这座山是牛魔王放的火,难道是假名的火焰山?”土地说:“不是,不是。如果大圣肯原谅我小神的罪过,我才敢直言。”行者说:“你有什么罪过?直说无妨。”土地说:“这火原本是大圣放的。”行者生气地说:“我在哪里?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会放火?”土地说:“你已经认不出我了。这里本来没有这座山,因为五百年前,大圣大闹天宫时被显圣抓住,带到老君那里,被关在八卦炉里炼制,之后开鼎时,你蹬倒了丹炉,几块砖掉了下来,里面还有余火,就化成了火焰山。我本来是兜率宫守炉的道士,因为被老君责怪失职,被降到这里,就成了火焰山的土地。”猪八戒听了,愤怒地说:“怪不得你打扮成这样!原来是道士变成的土地!”

行者半信半疑地说:“你继续说,为什么要找大力王?”土地说:“大力王是罗刹女的丈夫。他离开了罗刹,现在在积雷山摩云洞。有个万岁狐王,他死了,留下一个女儿叫玉面公主。那公主有百万家产,无人管理。两年前,她找到牛魔王,觉得他神通广大,愿意嫁给他并将家产倒贴过去。牛王抛弃了罗刹,很久没有回顾。如果大圣找到牛王,请求他前来,我们才能借到真扇。一是用来扇灭火焰,保护师父前进;二是永远消除火灾,保护这里的生灵;三是赦免我回天,归还老君的法旨。”行者说:“积雷山在哪里?到那里有多远?”土地说:“在正南方。从这里到那里,有三千多里。”行者听了,立即吩咐沙僧和八戒保护师父,又叫土地陪伴他,不要回去,然后突然一声,消失不见。

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看见一座高山耸立在云端之上。他们落在山顶上观看,真是一座美丽的山峰:

高不高,顶上碰触着碧蓝的天空;大不大,根扎在深深的地底。山前是温暖的阳光,山后是寒冷的风。山前的阳光,让草木不知寒冷;山后的寒风,见到夏天的冰霜不会融化。龙潭接着涧水长流,虎穴依靠崖壁花开得早。水流像千条琼丝飞舞,花开如一块锦绣布。山湾环绕在岭上,树木环绕在湾边,石头外面是松树。真是高的山,陡峭的岭,险峻的悬崖,深邃的峡谷,芬芳的花,美味的果实,红色的藤蔓,紫色的竹子,青色的松树,翠绿的柳树:八个节气四季颜色不变,千年万代色彩如龙。

大圣看了一会儿,从尖峰上下来,进入深山,寻找路线。正当他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突然看见松树阴影下有一位女子,手里拿着一枝香兰花,轻盈地走过来。大圣躲在怪石旁边,仔细观察着那女子的模样:

娇美动人,步履优雅如莲花。长相如王妃,皮肤如楚国女子。她说话如花儿开放,宛如玉石散发芬芳。高髻上堆着青碧色的发髻,双眼闪烁着绿色的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巧,翠袖微微舒展,粉色的手腕修长。她说的是什么暮雨朝云,真的就是朱唇皓齿。她的皮肤光滑细腻,眉毛比得上文君和薛涛。

那女子慢慢走近石头旁边,大圣恭敬地行礼,缓缓地说道:“女菩萨要去哪里?”那女子还没有看清楚,听到有人问话,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大圣相貌丑陋,心里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又退不了,想要走开又走不开,只能战战兢兢地勉强回答道:“你是哪里来的?敢在这里问我是谁?”大圣沉思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我说出来是为了取经和寻找扇子的事情,怕这个女子和牛魔王有亲戚关系,最好以假亲托意,来请魔王的话才能回答。”那女子见他不说话,脸色变了,怒声喝道:“你是谁,敢来问我!”大圣躬身笑着说:“我是翠云山来的,初次到贵地,不知道路。请问菩萨,这里是积雷山吗?”那女子说:“正是。”大圣说:“有个摩云洞,它在哪里?”那女子问:“你要去那个洞干什么?”大圣说:“我是翠云山芭蕉洞的铁扇公主派来请牛魔王的。”

那女子听到铁扇公主请牛魔王的话,心中大怒,脸色通红,恶言恶语地骂道:“这个贱婢,真是无知!牛王来到我家还不到两年,不知道送了他多少珠宝、金银、丝绸;年年供给柴火,月月供给米粮,他自在享受,还不知羞耻,居然还要来请他!”大圣听了,心知是玉面公主,故意拔出铁棒,大声喝道:“你这个泼妇,用家产来买住牛王,真是陪钱嫁汉!你居然不知羞耻,还敢骂谁!”那女子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乱地转身逃走。大圣大声喊叫着追赶。原来穿过松树阴影,就是摩云洞的入口。女子跑进洞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大圣收起铁棒,咳咳一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真是美丽:

树林茂密,崖壁陡峭。薜萝蔓延,兰花香气扑鼻。流泉从修竹间流过,巧石隐约带着落花。烟雾笼罩着远山,阳光照在云屏上。龙吟虎啸,鹤鸣鸟叫。这片清幽的景色真是可爱,琪花瑶草常常明亮。不亚于天台仙洞,胜过海上蓬瀛。

且不说行者在这里欣赏景色。现在说那女子跑得汗水淋淋,吓得心惊胆战,径直走进书房。原来牛魔王正在那里静静地看书,这女子气呼呼地倒在他怀里,抓耳挠腮,放声大哭。牛王笑着说:“美人,别生气。有什么话要说?”女子跳脱不得,口中骂道:“该死的魔头害死我了!

”牛王笑道:“你为什么骂我?”女子说:“因为我父母无依,招你保护我养活我。江湖中说你是个好汉,结果你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废物!”牛王听了,抱住女子说:“美人,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你慢慢说,我会陪你道歉。”女子说:“刚才我在洞外闲步花阴,采摘兰花、采集兰草,突然一个长相丑陋的和尚跑过来向我施礼,把我吓得呆住了。我恢复过来问他是谁,他说是铁扇公主让他来请牛魔王的。我说了两句话,他居然骂了我一顿,还拿着一根棍子追打我。要不是我跑得快一些,几乎被他打死!这不是你招来的祸害吗?害死我了!”牛王听了,连忙安慰她道歉。温存了一会儿,女子才平息了怒气。

魔王却决定道:“美人,我不敢隐瞒:那芭蕉洞虽然偏僻,但是清幽自在。我山上的妻子从小修行,也是个得道的女仙,但我们家门严谨,没有任何男子央来。这想必是哪里来的妖怪,或者是冒充有名声的人,来找我的麻烦。等我出去看看。”好魔王,大步流星地走出书房,到大厅取了披挂,整理好衣冠,拿了一根混铁棒,走出门高声喊道:“是谁在我这里无礼?”行者在旁边看着,见他的模样,与五百年前大不相同。只见:

牛魔王头上戴着一顶银光闪闪的磨砂铁盔,身上穿着一副锦绣黄金甲,脚下踩着一双尖头粉底麂皮靴,腰间束着一条三股攒丝狮蛮带。他的眼睛像明镜一样明亮,眉毛像彩虹一样艳丽。他的嘴巴像血盆一样大,牙齿像铜板一样齐整。他的吼声震动山谷,神灵都害怕,他的动作威风凶猛,恶鬼都惊慌失措。他在四海有名,被称为混世魔王。

孙悟空整理好衣服,走上前去,恭敬地向牛王行了一个大礼,说道:“长兄,还记得小弟吗?”牛王回礼道:“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大圣说:“正是,正是,我们久别未见。刚才到这里问了一个女子,才得见到你。兄长的风采果然胜过常人,真是令人羡慕!”牛王喝道:“别说花言巧语了!我听说你在天宫闹事,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最近才解脱天灾,保护唐僧西天取经,怎么又在火云洞的号山枯松涧害了我的儿子牛圣婴?我正为此事生气,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大圣作揖道:“长兄不要误会小弟。当时你儿子抓住了我的师父,想要吃他的肉,我无法接近,幸好观音菩萨想要救我师父,劝他回正。现在他成了善财童子,比长兄还高贵,享受极乐之门堂,拥有永远的寿命,有何不可?反而怪罪于我?”牛王骂道:“你这个狡猾的猴子!你害了我的儿子,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欺负我爱妾,闯进我的家门,有何理由?”大圣笑道:“我因为拜访长兄不见,向那个女子问候,不知道她是二嫂;因为她骂了我几句,我一时粗鲁,吓到了她。请长兄宽恕!”牛王说:“既然如此说,我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就饶你一次吧。”

大圣说:“得到您的宽恩,我感激不尽。但还有一件事想请教,请您施舍施舍。”牛王骂道:“这只猴子真是不知好歹!我饶了你,你却不走,反而来缠着我!什么施舍施舍!”大圣说:“实话告诉长兄,我因为护送唐僧西行,路遇火焰山,无法前进。询问当地居民得知,尊嫂罗刹女有一把芭蕉扇,想借来使用。昨天到她府上拜访,但她坚决不借,所以特来求助长兄。希望长兄能开恩,与我一同去找大嫂,借来扇子吹灭火焰,保护唐僧过山,即刻完成任务。”牛王听了这番话,心中怒火熊熊,咬着钢牙骂道:“你说你不无礼,原来是为了借扇子!你一定是先欺负了我的山妻,山妻不肯借,所以来找我!还趁机勾引我爱妾!俗话说得好:‘朋友的妻子,不可欺;朋友的妾,不可灭。’你既欺负了我的妻子,又灭了我的妾子,这多么无礼啊?我要打你一棍!”大圣说:“哥要打,弟也不怕。只求宝贝,是我真心的请求。请您借给我吧!”牛王说:“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让山妻借给你;如果你打不过我,我就打死你,以解心头之恨!”大圣说:“哥说得对。我这些年来懒散了,没有与兄弟们切磋过武艺,不知道现在的武艺是否还能与昔日相比。兄弟们,请让我演练一下棍术。”牛王毫不客气,拿出混铁棍,直接向大圣砸来。大圣拿着金箍棒,迎头相击。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