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在向我们示弱啊。”
“这其中必然有诈!昨夜劫营、今日示弱,肯定还有奸计。”
“刘公子,不可信臧霸的谎言!今日我们就去攻城,看那臧霸还敢不敢出城一战。”
“昨夜之仇,一定要报。”
魏续、宋宪、侯成、成廉等将皆是战意汹汹。
昨夜大意,差点被臧霸烧了营寨,这让众将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不论是魏续、宋宪,还是侯成、成廉,都不认为正面攻城会输给臧霸。
刘标细细的挑着烤鱼的鱼肉:“急什么。”
“臧霸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又何必急着去攻城。”
“陷阵营不在,军中重甲又太少,若是强行攻城死伤不会少。”
“臧霸麾下又多猎人,猎人又善用毒。万一你们中了毒箭一命呜呼了,岂不是可惜?”
“当然,若你们不惧死也可去当陷阵士。”
众将面面相觑。
哪有尚未出战就先打击己方士气的?
这么一说,谁不惜命啊!
我们满腔的热血,就被一盆冷水给泼灭了。
“刘公子,我们就真的只在这里待着,然后跟臧霸井水不犯河水?那为何不直接退兵回彭城?”
宋宪不能理解。
“说了让你别急,怎么老是喜欢臆想?”刘标细细的咀嚼鱼肉:“好歹等我将烤鱼吃完。说好的给我接风洗尘,怎么老谈这军务啊。”
宋宪一口话被堵在喉咙,欲言又止。
军营中不谈军务谈什么?
我们是来杀敌立功的啊!
除了刘标,众将虽然在吃烤鱼但一个个都是心不在烤鱼上。
将最后一只烤鱼下肚,刘标擦拭掉嘴角的油渍、扫了一眼不太自然的众将,不由轻笑:
“瞧将你们给急的。”
“温侯应该没告诉你们,这次来琅琊国具体的作战方略吧?”
宋宪昂首挺胸:“温侯说了!这次攻打琅琊国:不为友,则为敌。”
“然后呢?”刘标又问。
宋宪脖子一忤:“没了!既然为敌,打就是了,还要什么作战方略?”
呵呵,我就知道。
怪不得答应那么爽快,这是笃定我会随军故而不去记具体的作战方略。
就记了一句:不为友,则为敌。
刘标起身,微微活动腿上的筋骨:“既然温侯没说完,那我就再说一次。”
“这次讨平琅琊国宜缓不宜急,当以蚕食之计,得一城则治一城。不以破城为目的,而以治民为核心。”
宋宪一愣:“刘公子,不以破城为目的,又如何能得城池?”
刘标轻叹:“让你们平日里跟着我去种田,一个个的都躲着我。”
宋宪脖子一缩。
我们躲你是温侯的军令,可这跟种田有什么关系?
宋宪弱弱拱手:“还请刘公子不吝赐教。”
刘标徐徐开口:“民,以食为天;农,为事之重。”
“臧霸控东安、阳都、临沂、开阳和即丘五城,自成一霸,钱粮赋税皆要从这五城百姓中收取。”
“我来之前就仔细遣人探查过了,五城百姓只有四千余户,男女两万余人。”
“臧霸又对外号称有步骑五千,我姑且当他真有五千步骑。”
“然而,即便五城百姓要将每年所得粮食上交一半,臧霸再让兵马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最多能让五千步骑吊着不死。”
“用这种方式养出来的兵马别说上阵杀敌了,能提得动刀都不错了。”
“臧霸真想养这五千兵,就必须让军中的青壮去下地种田。”
“若要让军中的青壮下地种田,就必须军农轮换,臧霸这五千步骑能用的就只有一半。”
“这五城再分一分,一城能有五百步骑都不错了。”
“更何况,我料他这五千步骑都虚吹了不少。”
“我们就不同了。”
“陈国慷慨,借了不少粮米,足够我们在这驻兵三个月。”
“这次出兵前,我也早部署了农耕时令,不会影响彭城国的军屯和民屯。”
“所以啊,你们就当来这沂水河畔体验沂水的风土的。”
“若是无聊,就在营寨外多挖壕沟,多埋鹿角,别让臧霸又跑来劫营。”
“倘若还是无聊,这沂水河畔也有不少良田,就跟着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