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微微一笑,说道:“算了,这事儿本就不是什么急事,你回去先考虑一下,到时候同不同意,只管上个本子来。”
张仑连忙说道:“臣遵旨。” 说着,他又叩了一个头,这才从地上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魏彬才道:“主子爷,奴婢刚刚瞧着张仑吓得不轻。”
朱厚照道:“不至于吧?”
魏彬笑道:“奴婢刚刚看着,张仑跪在地上浑身打摆子。”
朱厚照却道:“算了,张仑负衡据鼎,你不要随便议论他了。”
魏彬闻言连忙应喏。
京城外,虽已迎来了春天的脚步,可料峭的寒风依旧带着丝丝凉意,不时地吹拂着人们的脸庞。杨廷和身着一袭绣有五蝠捧寿图案的精美绸缎袍衫,外披一件宽大的氅衣,在这略带寒意的风中,显得颇为庄重。他神情温和,目光中透着一丝不舍,对着面前前来为他送行的一众官员和友人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各位请回吧,莫要再远送了”
他的儿子杨慎,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不能在膝下尽孝,此去回乡,路途遥远,父亲多保重身体。”
杨廷和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伸手轻抚胡须,缓缓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身负重任,自当为君分忧,为父岂能不去谅解。你也无需过于牵挂为父,自己在朝中也要谨言慎行,尽心尽责。”
这时,杨一清也走上前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杨公此去,路途漫漫,望多多珍重。他日若有机会,咱们再把酒言欢。”
杨一清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阵沉默,气氛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别绪。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官员从送行的队伍中走出,他神情恭敬,眼中却带着一丝坚定,抱拳道:“杨公,如今朝中局势变幻莫测,您虽致仕归乡,但学生仍盼您能心系朝堂。若有朝一日,朝廷有需,还望您能出山相助。”
杨廷和微微一怔,随后目光柔和地看向那年轻官员,缓缓说道:“朝堂之事,自有陛下和诸位主持。老夫已然致仕,只愿能安享晚年。”
众人听了杨廷和的话,心中虽有遗憾,却也明白他的心意。又寒暄了几句后,杨廷和转身登上马车。车夫轻扬马鞭,马车缓缓启动,扬起一阵尘土。送行的众人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去。
坐上马车的杨廷和心中细细地品味着皇帝不久前作的那首词的最后两句,“俯小屏息待冬去,长啸惊群艳。心中暗道:“皇帝,你本是天上的龙,为何要自降身份将自己比做虎?老夫就那么让你如坐针毡,‘困’你衣,‘伤’你面吗?这么些年也没见你俯小屏息啊,老夫这个‘冬’离去,您真能一声长啸一声而‘惊群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