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摇摇头,说:“孙柏会泅水,把冬儿救上来了,幸好没什么事。”
萧湘说:“他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冬儿那么晚回去了吗?”
孙大娘说:“娇娇和他们一起的,训了孙柏一路,回来就叫他俩洗洗去睡了。你许是睡得沉,没听见动静。”
“怎么不叫他们出来吃饭?”萧湘有些奇怪。
说道这个孙大娘就来气,也顾不得小声些,一拍腿道:“那臭小子也不知道犯什么拧脾气,非说昨儿晚上有人在桥上故意坏事,一大早就带着冬儿就出去了。娇娇拉都没拉住,气的不像样子。”
萧湘端着粥的手都顿住了,心道自己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沉吧,又问:“他俩就自己去了?”
孙大娘说:“哪能呢,他爹回来吃饭遇见了,就跟着一块儿去了。孙柏那小子邪火大的很,不叫他顺了这口气,不知道还得闹多少事呢,不如去跑一趟,说不定叫衙门里的老爷吓一吓就好了。”
也是顾着萧湘休息,又难得睡的这么久,他们也没怎么吵,在正房争了几句,孙娇就气的回房了。
萧湘听明白了,点点头,没再问别的,吃过饭后到孙娇屋里。
孙娇正躺在床上,靠着枕头揉脑袋。
萧湘敲了敲门,孙娇看过来,见是她,就坐起身。
萧湘走到孙娇旁边坐下,问她:“怎么了这是?”
孙娇听到自己母亲在院子里说的话了,知道萧湘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叹口气,说:“你说他都十三了,眼看就要到书院去了,怎么就这么不知事呢?在陵州也就是在村子里胡闹,现在来了京城,满地的贵人,咱们还总叫人盯着,他怎么还这样呢。”
知道孙娇在烦些什么,萧湘就劝道:“柏儿虽然跳脱,却没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可见他底子是正的,那些胡闹的事情不过是小儿轻狂而已。他又不是分不清轻重,非要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又不怕事,任他闹去也没什么。”
孙娇本就胆大,尤其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更不怕风浪了。她气的是,孙柏都十三的少年了还这样乱来,只是他也罢了,还带着冬儿胡来。就这样子,如何能在秋季的时候去书院读书呢?
听了萧湘这番话,孙娇叹口气说:“他成天都是这样子,从没安心读过书,到时候哪家书院愿意收他呢?就算去了也不会好好读,又天天惦记着惹许多麻烦。”
知道孙娇担忧的是自己弟弟的前程,这就没办法劝了,萧湘就揽住孙娇,道:“各人自有各自的路,说不定能走到哪呢。你我不是也从没想过会在京城开店吗?”
孙娇也知道这道理,知道这不是一日就能纠过来的,叹口气,又问萧湘昨晚玩的如何,可有碰上金仙湖那事。
萧湘只说陪卫青柳逛了花灯,又在桥上看了,虽然碰到了混乱,但及时下桥了,没有被卷进去,又问孙娇他们是怎么回事。
孙娇说:“我在岸边,没有挤上桥,孙柏拉着冬儿上去了。来了艘花船,听人说是什么什么仙子,然后就人挤人的往桥上去。过了一会儿又听说桥塌了,我着急去找孙柏和冬儿,正看见冬儿从桥上掉下来,我还没来得及下水救他,又见孙柏跳下来了。孙柏水性比我好,托着冬儿游上岸了。”
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孙娇缓了口气,接着说:“幸好他俩上来的早。后来我见又有些人掉下来,下水救人的,浑水摸鱼的,水里都乌泱泱挤了一群人,不知道有没有溺水的。”
想到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孩子,若是留在原地的话,两脚就被人踩死了。这么混乱的话,说不定是有些人溺亡了。萧湘心里叹息。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萧湘就劝着孙娇出去坐着,好过自己在屋子里生闷气。
三人等了许久,眼看午时的饭点都要过了,孙大伯才带着孙柏冬儿回来。
见三人脸上通红,一身的汗,孙大娘忙拿来凉茶给三人喝过,又叫他们挨个去冲洗。
收拾好后,三人才缓过来,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把事情细细说来。
昨天晚上孙柏跳下水后,急忙带着冬儿上岸,却见许多人也掉进水里,跟着有些人也下水救人。见水里的人越来越多,孙柏力气小,托着冬儿本就费劲儿,怕两人被挤着上不了岸,就带着冬儿往偏僻的地方游。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岸边,正要上岸的时候,听见芦苇从里有人说话。
一个人说“你这动静弄得这么大,要是被人发现了,妈妈可兜不住啊”。
另一个人说“怕什么,又没人知道是我喊的。妈妈不是要那眉娘成祸星吗,我做的多好,妈妈一定会赏我的”。
顾着这里混乱,不时官兵就会过来,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一个人回去“楼里”报信,另一个留在这里看后续如何。
孙大娘听了这番缘故,叹道:“乖乖,原来是人故意的,造孽呢不是。”
孙大娘没有看到昨晚的场景,可不是造孽就足以概括的。
孙娇问:“然后呢?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又没见过那两个人的长相,也没有证据,官老爷是怎么说的?信你不信?”
冬儿忙替孙柏解释,说:“孙东家,柏哥看见了一个人的长相,官老爷叫人画了出来,正偷偷去捉拿呢。”
没想到官老爷竟然把一个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孙娇就放心了,又问他们今日此行都发生什么了。
冬儿心细,一一回答。
孙柏倒是神气的很,大大咧咧道:“我就说京城的官老爷不一样,一定会听的。再说昨晚那么大的事,说不定还有贵人在那受了惊吓,顺天府的老爷也想找出罪魁祸首呢。”
他这话倒是说到了点上,七夕这样的好日子,不止是靖宁府的出来了,还有些王公贵臣的也带着家人出来游玩。这些人受到的惊吓,远比卫青柳要厉害。
有这些人施压,顺天府府尹昨晚几乎没睡,今早听说有线索,即便只是个少年,也叫他的师爷去接待了,没想到当真得了有用的消息。
知道不是在胡闹后,即便孙柏这副样子,孙娇也没骂他,只起身去帮孙大娘一块儿端饭过来。
孙娇走开后,萧湘面带责备,轻声对孙柏说:“即便如此,你也该好好和你姐姐说,她担心一早上了。”
昨晚一路上被训斥的厉害,孙柏存着气,早上就没和孙娇细说,只闹着要去顺天府。这会儿见姐姐没有再说自己,孙柏心口那股气也散了,知道自己鲁莽,有些惭愧,说:“我带会儿和她好好说说。”
萧湘点点头,又问冬儿身体如何。
冬儿只比孙柏小上两个月,也才十三岁。他落水受了惊吓,又陪着孙柏到顺天府走了一遭,虽然没有发病,但现在疲惫的很。见萧湘问起,冬儿只懂事地说:“没觉得有哪儿不舒服的,您不必担心。”
见他也没有发热,萧湘点点头,叫他们吃些饭快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