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茵连连附和，腼腆地点头。
那就别怪她作妖了，毕竟她年岁小不懂事，又没学过礼法。
那可爱的小模样把皇帝逗的哈哈大笑。
“那臣妾想去太学上课，听说那里的夫子是最厉害的。”
“可以，想去就去。”
“但是那里都是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那你想怎么样？”
皇帝耐心侧耳倾听。
甄茵纠结的绕手指：“不然让裕儿陪我一起去吧，那臣妾就不害怕了。”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仲泉裕：“小皇后这话不是旁人教你说的？”
涉及仲泉裕的事情，皇帝的疑心病就重的很。
太监大气都不敢出。
甄茵有些慌张，脸都憋红了：“当然不是，臣妾只是想着见见世面，也许、也许学不进去就不去了，裕儿陪着才好。”
小皇后没吃过苦，学不学的进去的确还是两说，皇帝却不想让仲泉裕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但是在面上，他仍然还是个慈父的模样。
“好好好！小皇后既然开了口，便让裕儿随着跟去吧，做一个书童也好。”
皇帝在废太子的事情上，因为小皇后的开口一退又退。
哪里像是封了个小皇后，更像是供养了个祖宗。
当初第一个公主降生的时候，皇帝都没这么热情的。
太监看在眼里却不会说出来，只是私下互相对上眼神，都知道现在在这皇宫中，除了皇帝以外，最不能惹的就是这个小祖宗了。
仲泉裕内心颤动，他被废之后就再也没正经念过书了。
皇帝待不了多久，本就是趁着下朝后的间隙过来的，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很是繁忙的样子。
桌上的饭菜扯下去，殿门阖上，仲泉裕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没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情绪不对劲。
甄茵皱眉，也许是遭受的恶意太多了，仲泉裕的心事重重，若是有机会的话，她毫不怀疑仲泉裕会舍身去帮他的母后报仇杀掉皇帝。
“裕儿哥哥，茵茵害怕。”
仲泉裕一抬眼就看见小姑娘泪眼朦胧的模样，内心抽痛，下意识帮她擦掉：“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说完意识便有些恍惚，他为什么要说‘还是’？
落下的手不自然的把湿润蹭到了衣服上：“怕什么？”
甄茵神色自然：“嫡姐太厉害了，茵茵什么都不会，她来了一定会骂茵茵，裕儿哥哥，你会保护茵茵吗？”
仲泉裕动作微滞，不由苦笑，他如今只是一个废太子，连自己都护不好，内心酸涩：“如今贵为皇后娘娘，没人敢骂你，所有人都会保护你。”
“父皇、汀六、亲卫每一个人都会好好保护你。”
“你呢？”
甄茵只想听到男人的实话。
仲泉裕却没再回话，只是偷偷捏了捏甄茵头顶的小揪揪。
包括他。
他会好好保护她的。
甄言是被大太监引进来的，她第一次入宫，看什么都新奇。
宫中才刚刚举办过宴会，到处都妆点的很华贵，甄言看直了眼。
甄家在皇帝的眼里只是小门小户，即便甄茵如今贵为小皇后，皇帝也只是给甄家拨了些金银，宫中举办的宴会并没有叫甄家的任何一个人。
甄言一路走来对各种珍宝迷了眼，此时看见甄茵居住的凤鸾殿，内心的澎湃野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大太监进门禀报，甄言看得嫉妒的眼眶都红了一圈。
凤鸾殿门口一左一右守着两个内侍，甄言偷偷摸摸塞过去一些碎银。
内侍在手中掂量了下，内心不住嘲讽甄言没见过世面，只是看在她是小皇后嫡姐的面子上，态度恭敬。
甄言满意极了，早就听闻皇宫中到处都需要打点，她带了些银两正好派上用场：“我那妹妹可还好？”
坊间传闻，皇帝对小皇后宠爱有加，且格外宽容。
甄言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她最是知道那位妹妹身无长处，是几乎被甄家放弃的女儿。
内侍的笑脸僵住，他们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只需要一句话便能看透个七七八八。
太监最是八面玲珑。
他们不知道甄家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小皇后的这个嫡姐实在是不懂礼数。
“放肆！内里坐着的是当今皇后娘娘，贵为皇后你区区一个民女又怎敢攀附？”
左边站着的内侍脾气略大，那看不上的碎银直接又塞了回去。
“皇后娘娘好得很！若是您只是问这点小事，那这银两受之有愧。”
右边的内侍脸上还带着笑，只是语气冰冷，碎银是万万不敢再沾手了。
他们知道什么样的银子该拿什么不该拿。
甄言气的跳脚：“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嫡姐，你们两个奴才怎敢这般对我说话？”
“不敢，看您说的是什么话，只是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在我们奴才这里倒是没什么，若是在皇上皇后面前可千万别再说错话了。”
“甄小姐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自然明白奴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内侍说话点到为止。
却不曾想这话火上浇油，甄言知道甄家几斤几两。
内侍分明是恭维甄家是大户人家，但在甄言听来，跟指着她鼻子骂她小门小户没什么区别。
还拿甄茵的名头出来说事，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怎么能跟皇帝摆在一起说？
“你是在威胁我？！好啊！好啊！我们甄家虽然没什么势力也不是你们这种奴才可以随意欺辱的！”
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理她。
没见识的蠢货。
大太监一出门就对上气势汹汹的甄言，他常年跟着皇上后面转悠，更会看人眼色，皇帝就连宴会都没喊甄家的人进宫，摆明了是不喜甄家的人。
现如今单独让甄言进宫，也不过是为了让小皇后开心罢了。
大太监看见也只当做没看见的模样，做了个手势：“皇后娘娘传召，您跟咱家来吧。”
甄言双手握拳，闷头往里闯，大太监跟在后面。
“甄茵，你门口守着的内侍欺辱你嫡姐，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此言一出，屋内几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甄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