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安慰她：【看开点，你又没继承原主格薇尔的记忆，当然是个文盲。】</P>
第二箭了。</P>
好在希·温还算是有点情商，见临玉不说话，他快速地略过了话题，“星魄嘛，全宇宙最鸡肋的美丽宝石。”</P>
“我在前线的时候也发现过星魄矿，它闪烁的时候就像天上的星河，很漂亮的。”</P>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星魄最多只能闪烁二十年。”</P>
卡洛也接话:“这东西也没被发掘出其他用处，用在军工材料上不如新式复合金属，用在民生上产量又太少，所以一般都被用作工艺品原料。”</P>
临玉懂了。</P>
就像母星时代的博物馆里陈列着的天然帝王托帕石。</P>
没什么用，美丽就完事了。</P>
所以……</P>
卡洛面色严肃，只说：“按理来说，星魄矿石不该成为污染源头。”</P>
因为太废物，就算要携带宇宙污染，它也不会是最佳选择。</P>
而且谁有这个技术把星魄矿石改造成宇宙污染的容器？卡洛垂下眼睫，几乎立刻就想到两个答案。</P>
一个是星海生态研究院，背靠第一星系释律庭，接触宇宙污染名正言顺。</P>
一个是第三星系激进派，私底下偷偷摸摸搞点什么宇宙污染也正常，偏偏还有全星海最高端的技术。</P>
但简程的存在让卡洛直接排除了前者，那么就只剩下唯一一个答案了。</P>
他默不作声，把那块星魄质地的菱形标志收拢，沉默无声地同在场几人一起注视着谢镌之的动作。</P>
释律者净化的手段因人而异，但大多数都是暴躁的，谢镌之也不例外。</P>
他面不改色地剔除了弗拉基米尔身上的所有腐肉和蛆虫，“净化”的力量一寸寸扫过面目全非的尸体，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P>
两个孩子还被蒙着眼睛，但脸色已经开始再度发白。</P>
临玉也不好受。</P>
这种恶臭，简直比她在萨维尔-3768上杀掉的那只虫族更令她难以忍受。</P>
释律者的力量落在人身上就像轻抚田野的微风，而落在污染上，却像世界上最锋利的箭矢。</P>
“解决了。”</P>
他再起身时，弗拉基米尔已经彻底看不出人形。</P>
卡洛回过神，刚要开口，谢镌之转身就走。</P>
“跟你们的陛下说，这件事之后我们就算两清，以后别来烦我。”</P>
“等等，谢镌之阁下！”</P>
卡洛立刻喊住他，忙把自己的话问出口，“感谢您对萨维尔的帮助，帝国将永远——”</P>
“客套话就别说了。”谢镌之完全不想听。</P>
“等等！”</P>
谢镌之不耐：“还有事？”</P>
卡洛的声音低了几度，带着些许担忧和犹疑，问：“霍格殿下……霍格殿下还好吗？”</P>
谢镌之稍顿。</P>
“……死了。”他说，“我杀的。”</P>
临玉诧异地看过去。</P>
——死了？</P>
系统纳闷：【谢镌之不是很喜欢他吗？】</P>
难道他们猜错了？</P>
“原来是这样……”</P>
卡洛的声音又低了几度，他有些不忍，但事成定局，他无话可说。</P>
卡洛知道在王宫待了很多年，对以前的事情知道一些，随口说：“那祝您和芙兰小姐生活顺遂、幸福美满。”</P>
谢镌之再一次顿住脚步，他转身盯着卡洛，一字一句道：“她也死了。”</P>
卡洛顿时怔住。</P>
“……什么？”</P>
“我杀的。”谢镌之难得多说一句，“很惊讶？”</P>
卡洛有些艰难地问：“您……您不是一直很喜欢芙兰小姐吗？为什么要……”</P>
杀了自己谋划六年，好不容易复活的她？</P>
“……我不知道。”谢镌之茫然了一瞬，随即冷下脸，“这不是你该问的。”</P>
“抱歉。”</P>
谢镌之走了。</P>
临玉和系统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P>
卡洛带着那枚菱形标志，急匆匆离开了这里，大概是要去见皇帝。</P>
现场只剩下临玉、两个小朋友、以及希·温。</P>
希·温终于放开了遮盖在两个小朋友眼睛上的手，温声细语安抚好了他们，然后一转眼，就对上了临玉的目光。</P>
希·温：“格薇尔有什么事吗？”</P>
临玉压低声音问他：“你知道芙兰是谁吗？”</P>
“芙兰？你说的是芙兰·萨维尔吗？”这时候，一旁的兰诺突然出声，“我知道她，陛下的亲妹妹，叛党霍森的妻子。”</P>
系统战术后仰：【好家伙！】</P>
临玉：好家伙！</P>
这谢镌之喜欢上的原来是别人的妻子……什么禁忌爱情故事，真刺激。</P>
临玉：“细说。”</P>
兰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P>
“母后和我说过，芙兰·萨维尔和霍森只是表面夫妻，实际上芙兰只想借用霍森公爵府的势力， 然后发动宫变做皇帝。”</P>
“芙兰十二年前就死了，刚刚卡洛那么说，可能是芙兰的意识体被保存下来了？真危险。”</P>
菲娜也表示：“对，母后和我们说，以后找联姻对象绝对要看好了，别被人借了势力当枪使。”</P>
“不愧是我的弟弟妹妹，这么小就知道了这些道理！”</P>
希·温一点都不关心芙兰的事情，他一个劲地夸夸，临玉面色难言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P>
系统啧啧：【所以，霍格是什么小丑吗？】</P>
临玉耸肩：“谁知道呢。”</P>
【为什么谢镌之要杀了霍格，然后又杀了芙兰？】</P>
临玉想了想：“可能……我猜啊，或许他只是用什么手段保留了芙兰的意识体，然后杀了霍格让芙兰占据身体……”</P>
她突然一顿。</P>
这么一说……这不就是科学夺舍吗？</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用霍格的身体活过来之后，谢镌之又一次下手杀了“霍格”。</P>
系统【说不定他只是不喜欢霍格的皮囊，所以哪怕里面装着的是他的爱人，他也要再杀一次？】</P>
临玉：“反正释律者的精神状态我是不理解。”</P>
什么爱他就要独占他、囚禁他、甚至杀死他……太极端了。</P>
＊</P>
弗拉基米尔的事情彻底被解决，后患没了，临玉又回到自己的寝宫。</P>
她躺在床上，还算悠哉地享受午后，另一边的气氛就算不上悠哉了。</P>
皇帝看着案桌上的菱形标志。</P>
“查到来源了吗？”</P>
“……暂时没有。”卡洛低下头，“如果能联系上简程，或许还能知道些什么。”</P>
“那简程呢？”</P>
“联系不上……或许是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完成委托吧。”</P>
简程本职星海雇佣兵，满世界做委托太正常了。</P>
“还没查到在哪里？”</P>
“已经派人去第三星系的地下交易场了，但现在还没有回音。”</P>
一阵沉默。</P>
皇帝揉了揉眉心：“你退下吧。”</P>
“是。”</P>
宇宙污染。</P>
第三星系。</P>
皇帝面上没说，心里却隐约明白了什么。</P>
他看着那块菱形标志，星魄矿石的光芒在辉煌的大殿中也难掩闪烁，耀眼夺目。</P>
他想起一个人。</P>
星海通缉榜上，第一页统共也就那么些人。</P>
其中有一个，酷爱收集各类珍稀矿石。</P>
不出所料，她想必也是简程那位神秘的雇主了。</P>
皇帝眯了眯眼，最终冷笑一声，又通过光脑联系卡洛。</P>
【不用找了。】</P>
简程背后的雇主想要的萨维尔储君被皇帝和谢镌之一起操作给了霍格。</P>
然后谢镌之借由身份之便光明正大地带走了霍格。</P>
第三星系无法和释律庭为敌，但是简程的雇主不甘心到手的实验体突然没了，或许是早就料到皇帝不会诚心给人……</P>
所以简程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上了这块星魄标志。</P>
不管是故意还是凑巧，弗拉基米尔成为了被携带污染的星魄寄居的牺牲品。</P>
这就是简程的雇主给出的“报复”。</P>
＊</P>
【所以，为什么狗皇帝不诚心给实验品呢？】系统听完临玉的分析，忍不住问。</P>
“第三星系的科技全星海闻名，其中应该不乏基因技术吧？”</P>
【通缉榜上那位法厄弥斯主要就是研究这个的。】系统唏嘘，【六千多条人命呢，真是恶魔。】</P>
“那不就得了？”</P>
狗皇帝肯定不希望萨维尔王族独一无二的强大精神力被科技手段复制，所以才要设局。</P>
“所以现在，狗皇帝的作为被简程背后的雇主提前预料，然后实施报复，也是正常的事情啦。”</P>
系统：【那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当初就不该把那些照片发给卡洛，好让狗皇帝提前知道并处理这件事。】</P>
【等到宇宙污染真的扩散了，狗皇帝被释律庭找上门来，这不是更好吗？】</P>
“也不好。”</P>
临玉摇摇头，“我们和狗皇帝之间的冲突，没必要搭上无辜的人……现在的我们，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够了。”</P>
宇宙污染这种东西，总让临玉想到上辈子所经历的“异变”。</P>
因为宇宙污染死去的人数量少一点，总归是好的。</P>
系统愧疚道：【我明白了，不愧是我的宿主，你真是好人。】</P>
临玉又否认：“我不是。”</P>
夜晚，临玉用餐洗漱过后，正准备睡觉。</P>
她躺在床上，系统突然开口。</P>
【我想起来了。】</P>
临玉：？</P>
【那块星魄标志，宿主之所以会觉得眼熟，是因为——我们真的见过差不多的。】</P>
临玉瞬间清醒：“什么时候？”</P>
【萨维尔-3768，路西斯得到的那个东西，也是一枚在污染中找到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