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汉中后营。
在经历吴兴袭营的骚乱后,汉中营地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汇聚而起的酣睡声近乎盖过了呼啸而过的狂风。
“司马,看来汉中的士卒都已经睡沉了!是时候动手了!”
挺着耳边传来的酣睡声,霍笃手下的士卒眼中满是狂热。
就算未曾熟读兵法策论,他们这些被人戏称为“莽夫”的士卒也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击敌不备眼前这一座座营帐,妥妥的是一个个战功。
官位、钱银,此战过后又能为家中多置几亩上等良田。
“弓弩准备!杀!”
在霍笃的带头冲锋下,数十火矢瞬间穿越数十丈的距离,将把守后营寨门的汉中将士击杀大半随之,五百之数的荆州甲士跟随着霍笃的步伐发起了冲锋。
看上去牢固万分的寨门一击而破,数以百计的荆州甲士涌入了汉中后营,火光再次照亮了粉水西岸。
“莫要与敌军纠缠,全军随某杀向中军,活捉杨昂!”
“活捉杨昂!”
“活捉杨昂!”
后营。
汉中将士的反应速度要比霍笃预估的更加缓慢眼前的现状毫无疑问增强了霍笃胆气。
在凿穿一队防守的汉中精锐之后,数百荆州甲士紧跟着霍笃义无反顾的朝着杨昂的中军营帐杀去。
“霍笃入瓮了,今日这盘棋你我就下到这里吧!我们也是时候露面前去招呼一下霍司马了!”
杨昂营帐,彭羕将手中棋子撒在棋盘之上,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整理着衣衫对面前的杨昂说道。
“一切都听先生的!”
看着面前的彭羕,杨昂的神色愈加恭敬。
不管外人怎么看,今夜之后在他心中,彭羕绝对和阎圃挂上了等号。
心机谋略、战阵兵法当真是无一不精!
今夜,若非彭羕在侧,料敌先机,他顶多能将第一波袭扰的敌军尽灭。
敌人夜袭,他确实是猜到了,可他没猜到霍笃竟会如此狡猾一虚一实,一夜之间两番袭杀。开始彭羕初提之时,他还觉得彭羕有些过于慎重,此刻看来
“还好听了彭先生的话,否则今夜即便是拦下霍笃二次袭扰,麾下将士也会士气尽散,失了进取之心。”
暗道一声,杨昂回了回神,跟着彭羕的身影往帐外走去。
相比于粉水东面安静的荆州营地,汉中营地此刻无疑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盆烈焰、哀嚎、厮杀各种惨烈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种状况,随着杨昂出现在战团前列,演化的愈加愈烈。
“杀擒杀霍笃!”
“将军令:擒杀霍笃者连升两级,赏万钱。”
“司马,这是个圈套我们中计了。”
看到四周涌上来的汉中甲士,无论是霍笃亦或者正在浴血厮杀的荆州精锐身形俱为之一震,眼底流露出几分难以说明的绝望。
此刻距离他们冲进汉中中军营地尚不过一刻钟,可就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无数汉中甲士已经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盾阵后方数以百计的弓弩早已拉弓上弦,虽相距数十丈,箭头映射的冷光依旧让人头皮发麻心生俱意。
“可恶
兄弟们,随某突围!杀”
看着前方的盾阵枪林,霍笃怒喝一声面上多了一分悔意。
作茧自缚今日若非他自作聪明,自诩为兵法谋略尚可,此刻又岂会陷入这般绝境?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不到三百左右的兄弟冲出敌营,让他们活下去!
“我汉中大营又岂是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就然来了就留下吧!”
长刀嘶鸣,战团之十余柄刀光闪过,只见杨昂领着周身亲卫出现在了霍笃身前拦下了荆州军突围的脚步。
至于孟邱王平、马忠几人并未参与其中,而是牢牢地守护在彭羕的周围。
“杨昂!”
盯着身前的黑甲将领,霍笃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没错,正是某!霍司马,事已至此,不如降了如何?
若霍司马有意,某必定亲自向主公担保汉中虽小,但相比于在刘景升手下当差,无疑是自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