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妾这就来。”
云婉清从未替男子穿过衣服,虽与女子的大体相同,可终究是有些生疏的。
赵璟烨的个子高她许多,当她为他整理衣襟处时,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在了她的面上,那股陌生的味道令她的心跳有些莫名的悸动,她的呼吸不觉急促起来,连忙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待一切穿戴完毕,赵璟烨这才缓缓移开黏在云婉清身上的目光。
“听说今日你去了初露宫?”
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嗯,谢婕妤邀请宫中的一众姐妹前去初露宫赏荷。”
云婉清突然想到赵璟烨为何会突然来傲芙阁,想是他听说了今日在初露宫的事,也听到了自己吟的那首诗,所以才
赵璟烨走到案桌前,拿起桌上云婉清方才写的诗词细细端详。
“好一句‘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你这是在怪朕这几日未曾来看你吗?”
云婉清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他。
见云婉清并不说话,好似默认般,赵璟烨放下手中的宣纸,重新平铺在桌上,提笔写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日清晨,天气依旧晴朗,湛蓝无垠。
柳儿似往常一般将脏掉的衣服拿去浣衣局清洗,一路上,不时有宫女内监们主动同她打着招呼,且都会恭敬的说上一句:“柳儿姑娘,早啊!”
柳儿顿觉心花怒放,如那空中欢快雀跃鸣叫着的小鸟儿般愉悦,又似道路两旁花坛中的盛开的花儿一般明艳,喜不自禁。
主子受宠,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也连带着受人尊敬。
穿过几个亭廊,眼前便是浣衣局了,宫女们都在勤勤恳恳,毫不懈怠的做着份内的事,见柳儿走进来,都急忙停止手中的动作,跑来围住柳儿,满脸笑意的说着:“柳儿姑娘来啦?是婉常在有脏衣服要洗吗?”
一眼尖的宫女连忙拿过柳儿手中装着脏衣服的竹篮,一脸谄媚的道:“来来来!柳儿姑娘给奴婢吧,奴婢一定将婉常在的衣物洗的如新的般干净清香!”
一旁又一宫女接着道:“柳儿姑娘,还是交给奴婢吧!奴婢洗的可比她仔细多了呢!”说罢,就要去抢过刚刚那名宫女手中的竹篮。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抢什么?”
“我洗的比你干净,自是由我来洗!”
不一会儿功夫,二人便争相吵了起来,却无一人上前劝阻,生怕被卷入其中。
柳儿只觉额间划过几道黑线,她从未见过谁为了争洗衣服,而吵架的,站在那里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尴尬的看着这一幕。
“住手!你们在干嘛?”
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传出,来人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
众人转头一见来人,慌忙退到一旁,语音中是满满的畏惧:“香姑姑”
“你们不知道在浣衣局公然争吵,挑起事端的人是要受罚的吗?”
两名争吵着的宫女也停了下来,慌忙跪倒那香姑姑的跟前道:“香姑姑饶了奴婢们吧!饶了奴婢们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全然少了方才的气势。
“既然知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若是就这样放过你们,不予惩处,你们岂不都要在这浣衣局无法无天了吗?今日的午膳你们就不用去了,留在这里继续洗衣,以惩小戒!”
“是,奴婢知道了。”二人异口同声,似是很怕眼前的中年妇人。
柳儿听罢,方才尴尬的心情顿时微怒,虽她进宫不久,可有些事情她还是看的明白的,这香姑姑当着她的面惩处那两名抢夺主子衣物的宫女,明面上是为了杀鸡儆猴,实则却是在拂她的面子,也可以说是拂她主子的面子。
“香姑姑好大的脾气,浣衣局就是这么对待宫中的妃嫔的衣物吗?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浣衣局的所作所为,我想,皇上定是愿意为了婉常在来讨个说法的!”
柳儿边说眼睛边看着前方散落在地的衣物,这香姑姑摆明就是不将主子放在眼中,若今日她就这么忍下了,那明日宫中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们不都得笑话议论她的主子吗?
“柳儿姑娘言重了,是那两个宫女不懂事,有得罪柳儿姑娘的地方还请柳儿姑娘不要介怀,浣衣局是专门为皇上和后宫嫔妃们清洗衣物的地方,不是随便让人闹事的地方,若不及时惩处了她们,坏了规矩。那她们便会变本加厉,更加目中无人了。”说罢,走上前将那衣物拿起装好,走了过来。
香姑姑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什么的自是已练得炉火纯青,见柳儿将皇帝提出,声音便略微软了几分,可话中的意思却是意有所指。
“你”
柳儿听明白了香姑姑的言外之意,脸色暗沉。
香姑姑明里是说着惩处浣衣局的宫女,暗里的意思却是在说她不懂规矩,说她的主子纵容下人随意闹事。
香姑姑打断了柳儿的话,下着逐客令道:“柳儿姑娘就先回去吧!浣衣局定会将婉常在的衣物清洗干净,到时,还得烦请柳儿姑娘在跑上一趟呢!”言罢,转身快步离开院中,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