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周的轮回。</P>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统一的思想。</P>
还有一个致命缺陷。</P>
那就是官员,爵位制度松散与漏洞太多。</P>
再加上阶级固化。</P>
后来者若是立功,只能另外册封。</P>
结果就是制度臃肿,</P>
各种各样的官员,管着同一件事。</P>
有爵位者遍地都是,蚕食普通人的生存空间。</P>
商鞅向秦孝王阐述王道时,被秦孝王再次赶走。</P>
赵姬听后,继续询问,“何为伯道?”</P>
“伯道,与帝道有异。帝道乃顺应民心,伯道则逆民情。”</P>
伯道,便是霸道。</P>
商鞅曾言:民只顾眼前之乐,不顾国家生死,并且乐在其中。</P>
但王不行。</P>
可难就难在民与王的思想不一致。</P>
哪怕改变的再多,让民各自做自己本分的事,难道是民乐意看到的?</P>
不如稳定内部,对外强势。</P>
国不富,不能发动战争。</P>
军队不强,不足以打击敌人。</P>
要想国富,唯有种田。</P>
要想军队强盛,必须劝民英勇作战,以封赏引诱,让民趋之若鹜。</P>
再以重罚威胁,让百姓知晓什么是害怕。</P>
重赏加上重罚,只要实施下去。</P>
必定令行禁止。</P>
这样做,秦国不可能不强大。</P>
这便是商鞅给秦孝公阐述的伯道(霸道)</P>
当伯道论说完,秦孝公便拜商鞅为相,开始了改革。</P>
霸道,无非是对内和对外同样强硬。</P>
在赵姬看来,所谓的霸道利于称霸,而不利于治。</P>
霸道成功的关键在于外部压力。</P>
可一旦外部没了压力,也就是没了敌人。</P>
对外的拳头,就会打在自己身上。</P>
内部也会因苛责的律法而被引爆。</P>
就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P>
随时就会粉身碎骨。</P>
赵姬面色平静的询问嬴政,“政儿觉得帝道,王道,伯道,哪一个适合你?”</P>
这三种道不能说全错,但都有缺陷。</P>
无论嬴政选哪一种,赵姬都会感觉到失望。</P>
“帝道过于幻想,不可为之。王道受掣,政嗤之以鼻。至于伯道……。”</P>
赢政沉吟了一会。</P>
赵姬在案桌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P>
除了臻忠如坐针毡外,其他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赢政身上。</P>
嬴政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秦国的未来走向。</P>
良久,嬴政开口道:“伯道是好,可正如父亲所说,不利于治。”</P>
赵姬在桌子下的拳头,缓缓松开,一脸笑容,“帝道,王道,伯道,政儿皆弃之不用,那不知政儿当以何道立足于世?”</P>
嬴政语气平淡,“黄老开创帝道,天下便有了帝道。周王开创王道,天下便有了王道。商君论述伯道,这天下便多了一个伯道。</P>
商君言:夫琴瑟不合,必改弦而更张。政不更张,不可为治。”</P>
琴瑟不合鸣,就改动琴弦。</P>
不进行改革,就无法治理。</P>
嬴政声虽轻,但如同春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先者无政之道也,政便创自身之道。其道当盖三皇,过五帝。政之道,当为盖过三皇五帝之道。”</P>
她喃喃自语,“皇帝……皇帝……此词甚好。政之道,当为皇帝之道也!政开创皇帝之道,天下便有了政之道也!”</P>
鸦雀无声。</P>
车辇内,落针可闻。</P>
片刻之后,车辇停下。</P>
车辇外,响起宦官之声,“王妃,公子。我等已经到了猎林。”</P>
宦官之声,唤醒众人。</P>
赵姬面露笑容,“吾儿大有志气,不过光说无用,得看你能否做到。”</P>
巴清此时看嬴政的眼神都变了。</P>
这是何等的豪迈与气魄。</P>
若天下无我之道。</P>
我便开创自身之道。</P>
这天下,便有了我的道。</P>
若非身份卑微,巴清真想与其结交一二。</P>
嬴政是有气魄之人。</P>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P>
以男子之身,在商海沉浮,何尝不是在走自身之道。</P>
嬴政倒是依旧平淡,“多谢父亲夸赞。”</P>
臻忠则傻乎乎的盯着车帘。</P>
似乎很想下去。</P>
“臻忠,见你坐立难安,可否是坐不惯车撵?”</P>
见赵姬问话,臻忠将头转了过来。</P>
那张苍白的脸,此时更加苍白。</P>
无精打采的模样,就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P>
她委屈巴巴的说道:“赵叔,我坐这个,左摇右晃。肚子内吃的肉都活了过来……。”</P>
臻忠拍了拍小腹左侧,“一会跑到这。”</P>
又拍了拍右侧,“一会又跑到这。”</P>
她指了指喉咙,“现在堵在了这。”</P>
巴清见此人傻乎乎的,有些不解。</P>
究竟是何人,竟敢对王妃如不敬。</P>
“你该不会要吐了吧。”赵姬赶紧摆手,“政儿,你且带她下去。莫要脏了车。孤最闻不得那味。”</P>
嬴政自幼跟在赵姬身侧。</P>
自然知晓赵姬喜香,最厌恶污秽之气。</P>
她对赵姬拱手,“诺。”</P>
随后带着臻忠下了马车。</P>
刚下马车,臻忠便捂着嘴巴。</P>
嬴政呼道:“去远些,去远些。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你吐在我父之侧,定然要打你。”</P>
臻忠呜呜了两句,一头扎入树林,没了踪迹。</P>
车撵内。</P>
赵姬笑问巴清,“我儿如何?”</P>
巴清俯首,“人中龙凤,雄主之姿。”</P>
“可是奉承之语?”</P>
“绝无半句假话。”</P>
巴清越来越摸不清赵姬问这个作甚。</P>
总不能打算将他介绍给嬴政吧。</P>
论身份,他商贾贱人。</P>
论家世,他虽然略有小财,但已经成过家。</P>
所以,巴清丝毫没有往那处去想。</P>
他不是一个白日做梦的人。</P>
巴清等待赵姬的下一句话,打算揣测一下赵姬的意思。</P>
却未想,赵姬没了后文。</P>
在宦官的搀扶下,出了车撵。</P>
巴清连忙跟在后面。</P>
刚下马车没多久。</P>
一名骑着白马的女子,骑马来到近前。</P>
女子三十左右,面容俊俏,英姿飒爽。</P>
身着墨黑兽头铠,火红披风随风飘荡。</P>
腰负长剑,弓藏于马鞍。</P>
来到赵姬面前,女子勒住马,“需要我载一程?”</P>
赵姬走到白马前,拍了拍马的脖子,“不了,走上几步应该就到了。你哪来的白马?”</P>
“臻马送的,她知我忘不了那匹战死的马儿。”</P>
“马是好马,可惜跟错了人。不能在疆场驰骋。”</P>
赵勋也是如此。</P>
马背上的赵勋,翻身下马,“有吃有喝,赶它走都不愿意走嘞。”</P>
“是匹好马。”赵姬转头看向赵勋,“多年未曾操练,不知将军武艺是否退步?”</P>
“若再来只老虎。”赵勋做出弯弓搭箭状,“我亦能杀之。”</P>
“好。”赵姬朝着嬴政招了招手,“政儿,你且与赵将军比试一番,谁嬴了,谁就有奖赏。”</P>
“奖赏是何物?”赵勋奇怪道。</P>
“这岂能先说?去去去。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