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央拽着被撕碎的衣服,抱怨的对臻马说:“你家这孩子,粗鄙,野蛮。你也不管管。”</P>
臻马没有跟卓子央废话,伸手撕扯卓子央的衣服,小声的说道:“她也是奉命行事,卓姐,你可摊上大事了。受些皮肉之苦,可比丢了性命强。”</P>
听到这话,卓子央一愣。</P>
她看向臻马。</P>
见臻马不似开玩笑,脸当即沉了下来,“发生了何事,能否透个口风?”</P>
臻马摇了摇头,“你自己想吧。我还有一家老小,不敢牵扯进去。我主这次怕是动了怒。这怒估计不死些人,消不掉。”</P>
赵姬的亲信,臻马也不敢进去?</P>
还担心一家老小的性命?</P>
臻马如同走狗屎运般的崛起,成了秦国的新贵,也成了赵系势力明面上的掌舵者。</P>
大女儿臻忠,虽然憨傻,但甚得未来秦王嬴政的喜爱。</P>
甚至曾听闻别人说过,要封其为大将军。</P>
二女儿臻义,虽然年幼,但为人老练沉稳,颇得赵姬信任。</P>
有些重要的事情,也会安排年幼的臻义去做。</P>
这可羡煞了卓子央。</P>
可就是如此集宠爱为一身的臻氏一族,也不敢牵扯进去。</P>
甚至还说出一家老小这四个字。</P>
也就是说,让赵姬动怒的事情。</P>
足以让臻氏一族,全部死绝?</P>
卓子央脸色瞬间惨白。</P>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或者大同商行做了什么事情。</P>
才能让臻马连透口风都不敢?</P>
“谢了。”卓子央打着哆嗦,小声说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请你喝酒。”</P>
臻马没有回答,只是在卓子央光洁的后背拍了拍。</P>
一副祝你好运的眼神看着她。</P>
那意思,仿佛在说:等你有以后再说吧。</P>
在臻马眼中,卓子央怕是活不到以后了。</P>
没过多久。</P>
四十余名大同商行的管事,皆被扒了衣物。</P>
赤条条的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P>
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妪忐忑不安的说道:“王妃,我等到底犯了何事,为何如此羞辱我等?”</P>
赵姬没有回答老妪的话,而是瞥了赵勋等人一眼,“将她们扔进湖里。”</P>
那些大同商行之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P>
现在可是寒冬。</P>
一年最冷的时候。</P>
要是被扔进满是冰碴的湖里,岂不是要被冻死。</P>
“王妃,我等究竟何错之有?”</P>
“是啊,就算要折磨我等,也要有个由头。”</P>
“我等不服。”</P>
大同商行的管事们,纷纷出声。</P>
“都闭嘴!”卓子央朝着赵姬行了一礼,“虽不知贵人为何事如此,但想来我等犯了什么大错。既然犯错,我等甘愿受罚。”</P>
这话刚一说完,她便走到湖边。</P>
望着满是冰碴的湖面,咽了咽嗓子。</P>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P>
要么受些皮肉之苦,要么一家老小死绝。</P>
这两个选项,傻子都知道怎么选。</P>
卓子央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P>
噗通一声,跳进冰冷刺骨的水里。</P>
“诸位。”赵勋笑了笑,“是我帮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跳?”</P>
赵姬清冷且不带着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不跳的人,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P>
附近保护赵姬安全的侍从纷纷将兵刃抽出。</P>
大有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架势。</P>
吓得一众管事争先恐后的跑到湖边。</P>
稍微年轻的管事,咬了咬牙,跳进湖里。</P>
年纪大一些的,则站在岸边,踌躇不前。</P>
“你们…你们…。”卓子央在水里,牙齿打着颤,哆哆嗦嗦的说道:“想死吗?!不跳…不跳下来,不仅你们得…得死,你们的家人…族人…都…都得死!”</P>
没有跳下去的管事,看向赵姬。</P>
却见赵姬一脸平静的钓鱼。</P>
似乎并没有将她们踌躇不前放在心上。</P>
身后响起脚步声。</P>
她们扭头看去。</P>
只见侍从正向她们走来。</P>
没人不怕死。</P>
有位管事,怪叫一声,跳入湖里。</P>
有一就有二。</P>
没一会,岸边只剩下几名老妪。</P>
这些老妪战战兢兢的小心试探着水面的温度。</P>
犹豫不决。</P>
已经跳下水的管事,伸手将她们拽了下来。</P>
片刻过后,所有管事皆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P>
她们牙齿止不住的打颤。</P>
有几人为了取暖,互相抱在一起。</P>
只是收效胜微。</P>
“王…王妃,究…究竟…何…何事,如此…如此待我等?”</P>
寒冷让她们的话都说不明白。</P>
看在泡在水里的管事们,站在湖畔旁的赵系成员,纷纷向后退了一步。</P>
生怕步了这些人的后尘。</P>
她们敬畏的看着赵姬的背影。</P>
心里生出各种心思。</P>
赵姬不知那些赵系成员的心思。</P>
也不在乎。</P>
他抓起一把饵料,洒进湖里。</P>
有几名管事离得近了,被那些颗粒状的饵料,洒了个正着。</P>
“臻马,臻义。”</P>
“仆在。”</P>
“臣在。”</P>
“陪我钓鱼。”</P>
臻马和臻义相视一眼,对赵姬行礼,“诺。”</P>
宦官递给两人鱼竿,并且隔着赵姬十步之外,放了两个蒲团。</P>
两人跪在蒲团上,一甩鱼竿。</P>
鱼钩埋入大同商行的管事中间。</P>
臻义一边垂钓,一边思索着赵姬的用意。</P>
叫所有人前来。</P>
不用多说,定然是为了杀鸡儆猴。</P>
可让她与母亲钓鱼,是为何故?</P>
难道是在警告?</P>
要么成为与其同伴的垂钓者,要么就成为湖里的鱼?</P>
或者说…。</P>
臻义看向泡在水里的卓子央。</P>
不再多想。</P>
一本正经的盯着手里的鱼竿。</P>
“贵人…我…我等…有错,但…但愚钝。”卓子央的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牙齿高频率的打颤,“请…请…贵人…明示。”</P>
直到现在,卓子央也没想明白。</P>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会让赵姬如此虐待她。</P>
甚至打算将她活活冻死。</P>
“请…请王妃明…明示。”</P>
众管事也打颤的说着。</P>
赵姬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们,“你们冷不冷?”</P>
众管事一脸疑惑。</P>
冷不冷?!</P>
你问我们冷不冷?!</P>
这是认真的吗?!</P>
寒冬腊月,被迫光着身子,跳进满是冰碴的湖水里。</P>
能不冷吗?!</P>
不过,现在应该回答冷,还是回答不冷?</P>
卓子央咽了咽嗓子,“我等…我等…。”</P>
她原本想说不冷。</P>
可有个年轻的管事,率先脱口而出,“我等…我等…冷…刺入骨髓。”</P>
“你们也知道冷?”赵姬淡然一笑,“很好。”</P>
他眼神一寒,“可为什么你们之前不知道呢?!是人都知道冬天无衣避寒,便觉寒冷刺骨,不可忍受。为何你们穿了衣服,就觉得无衣亦不知冷?!难道穿了衣服,就不是人了吗?!孤问尔等,现在是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