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宝贝前妻 金吉 4420 字 9个月前

「这是那个白痴女生给我们的。」

「她给你们?」黑恕平在听到白痴两个字时,抓住对方手臂的手劲大到都留下指印了。

「是……是我们跟她借的,她又没说什么!」男孩辩道。

她当然没说什么,因为几天前他也做了同样幼稚、同样恶劣的行为,她甚至连被强吻了都不会反应!黑恕平胸中的无明火燃烧得更烈,也更觉得无地自容!想到自己跟这些家伙一样,甚至比他那些专门把女生带上床再一脚踢开的狐群狗党更卑劣,他就恨不得自己下十八层地狱!男孩一挣脱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开了。

「你做了什么好事?」淳于帆的声音从后方的屋子里传来,除了发鬓几许银丝让他符合他的年纪该有的形貌之外,他的身材还比一堆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结实挺拔,中西混血的脸孔有些神似GeeClooney。「贝拉刚刚跟我说了和室里的小插曲。」

听出舅舅语气里有责备的意味,黑恕平只好坦白,「我不知道……我也不晓得我干嘛针对她,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要道歉的话很方便,她就住我们隔壁。」

黑恕平看向舅舅,彷佛捉到一丝救赎的希望,接着却又有些迟疑,「她究竟怎么了?」

「子甯,她叫骆子甯。」

「子甯。」他喃喃复诵,奇妙地感觉胸口和脸颊发热。

「子甯的父母是隔壁温家的远亲,两个不负责任的年轻人生下子甯后,根本不打算照顾她,甚至没常识得令人摇头。原本应该像正常孩子一般长大的子甯,因为那对疏忽怠职的父母而有发展迟缓的现象,到她六岁那年社工发现她时,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当时那对夫妻一个跑了,一个吸毒死在公共厕所里好几天,六岁的她像狗一样被绑在屋子里差点饿死。

「因为子甯的爷爷奶奶还在,子甯被送给她的爷爷奶奶扶养,老人家不想让孙女接受特殊教育,怕孙女被贴上智能不足的标签,加上也没钱,所以一直拒绝让子甯接受心理辅导和儿童特殊教育,后来两个老人一前一后走了,子甯像人球一样被亲戚推来推去,温家是第三个收养她的家庭。」

黑恕平想起那个不停在骆子甯身上又捏又打的死肥婆,拳头握得死紧。

「我很喜欢那孩子,所以常让她来玩,家里的佣人都认得她,会帮我注意她的安全,不过他们说这两天子甯没再来过……」淳于帆探究的眼,责备的意味越来越深,他点起雪茄,咬在嘴边。「我们淳于家该不会出现欺负女人的败类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黑恕平想起自己那天的幼稚举动,如果那还叫不是故意,也没什么会是存心的了。「我会跟她道歉。」心中的焦虑越来越深,他烦躁地爬梳着头发。「舅,子甯的家人对她好吗?」

「早几年还好,不过温家这两年经商失败,底下的人来跟我报备过,子甯身上的伤变多了。」他是可以收养子甯,不过那女孩也快成年了吧?再说他一个单身大男人,又经常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根本也照顾不了她。

「可恶……」但他有什么资格打抱不平?他自己就是欺负子甯的恶棍啊!

「我打算等她满十八岁,就跟温家商量让她过来住这里,不过可能要花点心思。再说我经常不在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我正打算跟你父母商量,看能不能让子甯去陪你奶奶。」只是又要飘洋过海到台湾去,也不知子甯用能否适应得了?

「还要等多久?」她看起来才十五岁左右吧?

「子甯上礼拜就满十七了,小时候身体不好,看起来比同年纪的孩子弱小一些。」淳于帆拍拍外甥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事要勇于认错,我相信黑家跟淳于家不会教出死不认错的男儿,别忘了。」说罢,他便蜇回屋内。

黑恕平站在原地,看着第一次见到骆子甯的那座花丛,看着手上的毛球,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蓝宝坚尼停在温家对面的车道停车格上,盯着温家大门。

其实仔细想想有些莫名其妙,他干嘛不直接登门拜访?踟踬了老半天,他认为自己希望和子甯单独见面,不想和温家的人打照面。结果子甯出门了,他却还在别扭,一会儿觉得发型好像不够帅,一会儿觉得今天衣服不够有品味……Oh,!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黑恕平终于想到要下车追上骆子甯时,她都走远了。她今天依然没打算到舅舅家吗?黑恕平一阵黯然。听佣人说,子甯其实常到他舅舅家,一待就是一整天;老厨娘更语带不满,言词间问多次暗示都是因为他这个大少爷不知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比小绵羊还无害的小女生才会不再

踏进淳于家。

「再也没有比肓育更乖的孩子了,我想她把这里当避风港,因为我们除了吃饭时间外都不会打扰她,这里没人对她大吼大叫,没人笑她是笨蛋,所以她常常待到忘了时间,她甚至不需要你给她玩具或花时间陪她……可怜啊,那孩子这几天过得好吗?」都怪某人欺负弱小啊!

对,他混帐,行了吧?黑恕平闷闷地跟在骆子甯身后,而她完全没察觉。

应该说,她对周围任何事都无所觉,除了那些会恶意围着她,笑她白痴的死小鬼之外。他还来不及将那些小鬼一个个抓来痛揍一顿,她彷佛要躲避那些恶作剧似地,轻飘飘地闪进巷子里了。

黑恕平低咒着,他发觉那小女生根本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只好放弃大欺小,快步跟着闪进巷子里。

「嗨,甯甯。」一户人家的后门传来打招呼声,他注意到骆子甯吓了一跳,半掩的铁门打开,厚重的霉味连躲在一旁的黑恕平都闻得到。一个围着满是油污、根本看不清本来颜色围裙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不知炸了多久的甜甜圈,对她招手。「来,这给妳……」说着还笑露出两排黄板牙,「今天妳怎么一个人出来玩?要不要来叔叔店里,有好多甜甜圈给妳吃。」

也许是黑恕平自己思想不纯所致,这一幕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像痴汉诱拐小女孩!当然啦,对一个不会喊救命的少女,还真是给恶狼们大开方便之门,他自己就是那个占过便宜的恶狼!

而骆子甯看着甜甜圈,有些心动了。今天阿姨又忘了准备她的早餐,她又不敢再去淳于叔叔家,现在肚子好饿……

黑恕平看不下去了,他冲出藏身处,凭着高头大马的身材优势,一把抓住因为看到他出现而一脸惊讶的骆子甯,再凶狠地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接着拔腿狂奔。

「喂!」中年男人在他们身后大叫。

不管那男人意欲为何,是善是恶,那块甜甜圈看起来就不卫生,因为那男人的手指也脏得要死……黑恕平在心里将对方嫌到流脓。何况天晓得,今天就算子甯幸运地只是遇到一个悲天悯人、可怜她没东西吃的大叔,谁知道未来再遇到的会是什么样的人?黑恕平一边奔跑一边整理出这些结论,觉得根本不应该放任小女生继续待在那种连她死活都不管的家庭生活下去,哪怕多一天都太糟糕。

他把小女生塞进他的蓝宝坚尼,骆子甯抱着小布包,努力平复急喘的呼吸和心跳,却只敢盯着前方的路面。

要是她被绑架劫持,恐怕会是史上最听话的肉票吧?黑恕平无力地想,从后座拿出他昨晚拚命用手搓洗干净的小毛球。

毛球一碰水,就缩水了,整整小了一号。他大惊小怪地问了厨娘,厨娘说那是羊毛毡,当然会缩水,羊毛就是要水洗和针戳才会毡化。

原来她不是在戳小人。

黑恕平带着赎罪的心情,其实还有一点他自个儿也说不出的紧张和忐忑,把小了一号的羊毛球拿给她。「我不知道它会缩水,可是它被弄脏了,我只能用水洗。」

骆子甯一看见他手中的羊毛球,惊讶地抬起头,终于看向黑恕平。

噢噢……他的心猛地跳快一拍,然后热气直冲脑门,更糟的是他又开始有昨天亲吻完她之后,飘飘然身在云端的虚浮感。也不过是帮她捡回一颗奇怪的毛球而已,她竟然以崇拜英雄般的眼神看着他!黑恕平觉得自己就要像热气球一样飘上天了。

「谢谢你。」小猫咪瞄瞄叫似的道谢声,听得他全身都软了。

「不……不客气啦。」他搔了搔脸颊,「我才要跟妳说对不起。」他紧张地盯着前方,身旁的骆子甯却半天没反应,他转过头,才发现她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她该不会不知道他昨天的行为是性蚤扰吧?黑恕平脑袋一团乱。

这样下去怎么行?她以前遇过类似的事吗?要是以后再长大些―黑恕平脸颊热烘烘地在心里多此一举地辩白―不是那种「长大」!但也差不多了,他瞄了一眼骆子甯的胸口,脑袋瞬间像有一颗原子弹爆炸。

他知道她为什么老是把布包抱在胸前了,温家的老母鸡到底在干嘛?她都十七岁了,虽然因为发育迟缓,但女孩子十四岁就开始发育……

骆子甯对他的表情更加不解了。因为一颗毛球,她驽钝却单纯的心已经将黑恕平当成可以信任的大好人。

黑恕平心里咒骂不已,这小女生根本不懂危险为何物,也没有能力自保,甚至还生活在对她完全漠视的家庭中!想着她可能遇到的危险,甚至在过去寄养的岁月中她可能早已经遇到了危险……原本就正值愤世嫉俗年纪的他,体内的躁郁与不满几乎疯狂暴走。两人素昧平生,照理说他该觉得自己的担忧太突然。但舅舅都愿意为邻家孤女伸出援手了,他含着金汤匙出世,真要帮助一个人,何必觉得犹豫?等不到她十八岁了!黑恕平直接拉着骆子甯冲回淳于家的大宅找舅舅。

正巧,一位黑家长辈来访,他一见两位长辈,劈头就道:「我要养她!」

「哈哈……」黑家长辈大笑。

淳于帆怔住,掩嘴呛咳了两声,讪笑道:「你们黑家的好基因。」

「这绝对是变种。」黑善真才不承认她有这种笨蛋侄子。「你不觉得你离小鬼头吵着要养宠物的年纪已经太久远了吗?」她看着两个年轻人交握的手,感觉得出来他们家小鬼一头热的成分比较多。

「我没有要把她当宠物。」黑恕平没听出姑姑只是在椰榆他,那当口竟然一阵脸红。

「她还没成年,我们非亲非故,温家在教养上也一直没有出现重大缺失,要拿到她的监护权并不容易。」淳于帆早就有领养骆子甯的打算,是以直接说出他的顾虑。

「温家不是经商失败吗?拿钱给他们。」

「小子,你砸钱砸得很大方啊!」黑善真冷嗤。「这种事要靠脑袋的,最少要确保对方不会成为贪得无厌的无底洞。」事关一个孩子的未来,如果温家真的待骆子甯不好,就不该再让他们接触。

「甯甯先留下来住几天,等律师和关键人物到了,才能跟温家谈条件。」

「什么关键人物?」

「决定温家公司生死的关键人物。我们表现出急着要人的样子,而温夫人的势利与好贪便宜是出了名的,谈条件反而不容易。」

「舅舅你要收养子甯?」

「不过我没空照顾她,得把她交给你们了。」这是他找来黑善真的目的。

「没问题,我会负责照顾她。」黑恕平意气风发地保证道。

年少的他哪里知道,承诺的重量,虽然可以让飘泊的船定锚,然而随着生命的厚度不断累积,也可能压碎一个人的梦想与坚持……(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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