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槐香(1 / 2)

霜灭九重 冇疒 2565 字 8个月前

伴随着人们大喊的救火啊着火啦,快速升腾起来的黑烟和照亮一方的火光,岑竹和镜瞳离开了镇子,只剩下三个,早解决早完事,干脆还是跟着草人走。</P>

往北,岑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致方位,下一个地方她应该还是没来过,也可能来过但只是简单停留就离开,虽然是在扶风境内,但她并不是多注意这些镇子。</P>

这次比上一个多费了点时间,不过也还好,两天多也就到了,只是路上幻觉冒出来实在频繁,对视线的干扰太大,虽然她已经适应了不会让镜瞳发现什么不对,但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就不好了。</P>

有时是飘过的羽毛有时是像之前一样伸出的手掌,也可能是突然变成一片黑色漩涡的天空。</P>

而且越来越频繁的幻觉很明显不是个好苗头,岑竹自己看过那个真的沙漏,四分之一,和她想的一样,流速跟她心里估计的差不多。</P>

给镜瞳看的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给对方看真的,开什么玩笑,她又不傻,对方万一在临渊那拿到了什么东西以防万一怎么办,那沙漏的流速是固定的,很慢,就是再流几个月也流不完。</P>

但自己这个真的就不行了。</P>

别说几个月。</P>

要说心里话,岑竹连几个时辰的包票都不敢打。</P>

好吧,其实是一柱香也不敢保证。</P>

不过她觉得今天她还是不会死的,怎么说呢,虽然有点草率,要问道理的话,直觉吧,人在死之前,会有预感,起码岑竹认为自己会有预感,死的预感。</P>

今天还没有死的预感,所以今天应该还不会死。</P>

也许换其他人看着自己的命就剩下这么一点怎么也得着急,岑竹觉得自己也应该着点急,但她发现自己就是急不起来。</P>

她不想死吧,那为什么一点都急不起来?</P>

到镇子上时正是大中午,街上的行人稍微少了一些,毕竟该回家吃饭的都回家吃饭了,白松被镜瞳放到地上轻车熟路地行使自己的职责。</P>

偶尔有几个行人对这个怪异的狗投以好奇的目光,又看向它身后的两人,可惜什么也搞不懂,只能疑惑地转身离开。</P>

又是个无聊的镇子,岑竹扫视着四周的人们,提不起兴趣,总觉得所有人都长的一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长着同一张脸。</P>

“滴答——滴答——”</P>

什么东西在响?她回头看了看,没有东西,像是什么液体滴下来的声音,又是两声,头顶有点湿,好吧,又是幻觉,岑竹干脆连摸都不摸,越来越多的液体从头顶流下来,带着淡淡的腥味。</P>

白松嗅闻着一个女人筐里的鲜花,岑竹脸上粘稠的血液顺着下巴滴下来,她猜自己如果照一下镜子一定能看到自己现在整张脸,不,整个脑袋都像刚从血缸里捞出来,</P>

卖花的?</P>

“这筐我都要了。”岑竹指了指白松正用鼻子拱的这筐,女人竟然没有像之前的人一样驱赶这只长的难以想象的动物,而且笑眯眯地看着它。</P>

“这是您的狗?”女人好像对白松很感兴趣,一点不嫌弃它的外貌,竟然还伸手想去摸摸它的头顶。</P>

可惜被白松一个灵活的转身躲了过去。</P>

“不好意思,它有点怕生。”岑竹笑着给对方解释,白松没有变成怪物去舔这女人,她还不确定对方的情况。</P>

不过对方很明显有问题。</P>

“啊,您刚才说这些都要了?”看着白松钻到自己主人的后面,女人微笑着拍拍手站了起来,她看起来约摸二十五六岁,唇下有一颗痣,嘴角似乎天生上翘,让人觉得很没有距离感,一笑起来眉眼弯弯。</P>

“对,都要了。”岑竹不懂什么关于鲜花的知识,说的多了怕对方又觉得奇怪,只是干脆利落地掏钱。</P>

有这么大方包圆的客人当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女人麻利地把花又往一起捆了捆,防止在路上因为颠簸散落下来,接过钱,下意识往两人身后看了看。</P>

“我拿着就行。”岑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直接接过竹筐提了起来,冲镜瞳点点头,两人转身就走。</P>

但一拐过街角,两人又立马停了下来,把花随便往灵戒里一扔,再次往刚才的那条路上折返,那女人果然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卖完了刚才那最后一筐估计是提前回家了?</P>

跟上对方很容易,岑竹刚才已经往对方身上留了灵力,跟着自己的灵力自然就能再次找到对方。</P>

这的巷子还挺绕,也许是因为住的人比较多,本身镇子又不算大,不少巷子修的都很窄,灵力在其中如同进了林子的蛇一般来回穿插。</P>

在不知道拐过第几个弯以后,岑竹终于停了下来,到了,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家,墙后的槐树长的郁郁葱葱,树冠高出墙头很多,白色的槐花随风飘出阵阵清香。</P>

“这是什么花啊?”镜瞳对于这些平常随处可见的普通花花草草反而有时不太了解,她看着这花在风里摇晃,和刚才女人卖的不是同一种。</P>

“槐花,这玩意也能吃。”</P>

“真的假的,你那种随便薅了放嘴里生吃的不算啊?”</P>

“这有什么假的,之前等槐花开的时候我经常去拽这东西,好几种做法呢,你要想吃一会我给你做点。”岑竹耸了耸肩,她本来以前就常吃这东西,她家里那边也有槐树,等花开的时候就去拽槐花下来吃,虽然已经忘了是怎么知道的这东西可以吃的了,但味道她觉得还算可以,后来情况好点了,还琢磨了其他的吃法。</P>

院子里不止一棵槐树,她们看到的那棵是较大的那棵,女人正靠在这棵槐树上编着竹筐,她编的很快,想也是,估计都重复这活计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年。</P>

这棵槐树为她提供了一片相当大的阴凉,岑竹她们靠近时才听到女人原来在低声哼着什么歌,没有歌词,只是某种欢快的音调,风吹过树梢,发出枝叶摩擦的沙沙声。</P>

就这么看了一会,岑竹转身走向房内,很干净的卧房,看的出来主人是个很讲卫生的人。</P>

这里只有女人一个人生活,她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P>

所以问题到底在哪?</P>

重新转回到女人的面前,她依旧和自己刚进来时一样悠然自得地在那哼着歌,白松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跟突然不灵光一样就是不去舔这女人,没法子,看来只能先从别的地方入手了。</P>

“打扰了,跟您打听个人。”</P>

她没什么人际交往的本领,打听事目前就俩方法,要么用钱,要么用拳,一般打听事也没那么难,都没仇没怨的,说两嘴又不会少块肉,何况很多人都喜欢在背后议论几句别人。</P>

“你说西边那个卖花的?”女人眨了眨眼,把手里的瓜子皮扔到一边,眼神看着前面另一只手倒是停都没停立马把东西塞进了自己怀里,开玩笑,这好事哪能让别人瞅见。</P>

“对,就是嘴角有颗痣的那个。”岑竹指了指对方痣的位置。</P>

“啊我知道,就是她嘛。”女人摆了摆手。</P>

“她姓淮,三点水的那个淮,叫淮采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