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情义无价 季蔷 2745 字 9个月前

当墨石依照计画先行前去营救楚行飞的妹妹楚天儿后,乔星宇与楚行飞亦一前一后离开了戚氏集团的办公大楼。wwWqb⑤cOM/

计划是由乔星宇伪装成楚行飞先行引开负责监视楚行飞的FBI探员,接着楚行飞再悄悄潜出办公大楼,直接前去会见蔺长风。

“你一个人先去我不放心,行飞。”在三人商议时,乔星宇曾这么说道,一旁的墨石亦表示同意。

“放心吧,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就这样孤身前往?”楚行飞微笑,蓝眸流过灿光,“我早在长风附近布下暗桩,随时听我号令。”

“你早就在长风附近布下暗桩?”墨石瞪大眼眸,不可思议,“你到底掌握他的动态多久了?行飞。”

“够久了。”他淡淡地说,“久到足以跟他下完这一盘棋。”

乔星宇凝视他,再次惊叹这位好友的深藏不露。为什么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早在他意料当中?

但他仍决定无论如何必须让楚行飞等他,“你要等到我跟你会合,才能采取行动,行飞。”他说,语声带着浓浓的警告,大有不如此做朋友就别交的意味。

楚行飞聪明地听出了,嘴角扬起的笑弧几乎可以说是略带调皮的,“知道了,星剑。”

确定得到楚行飞的承诺后,乔星宇才放心先行乔装离开这栋大楼,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乔装虽然瞒过了FBI,却瞒不过另一个人——

蔺长风!

当久违的沉冷嗓音从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时,乔星宇竟有打个寒颤的冲动。

“星宇,你果然还是决定站在行飞那边。”他陰恻恻地说,语声不知怎地就是满蕴邪佞之意。

“我跟他目标一致。”乔星宇力持镇定,“他要销毁龙门,而我绝不希望龙门再兴。”

“这么说你们全希望龙门灭亡?”

“没错。”

一阵陰沉的笑声扬起。

“……想不到到头来我竟然是唯一一个希望龙门壮大的人!楚南军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他苦心经营的龙门竟是在我手中再兴,肯定气得吐血。”说着,蔺长风冷哼一声,语调内的讥讽意味流露无遗。

乔星宇深呼吸,“为什么要重新振兴龙门?长风,难道你不觉得龙门做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都是欺压善良百姓的恶行?”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蔺长风沉沉一笑,“我只觉得这世界既然对不起我,从别人身上讨回一点公道也是应该的,不是吗?”他陰冷地说,语调毫无一丝感情起伏,“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乔星宇倒怞一口气,“如果这就是你的价值观,那么很抱歉,我们三剑客的情谊到此为止。”

“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在三年前龙门崩毁的那一刻便不存在了。不,也许更早,”蔺长风冰冽地冷哼,“或许应该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长风!你……”听闻曾经以为可以肝胆相照的好友这么说,乔星宇又惊又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他气结的反应,蔺长风只是一阵毫无忌讳的朗笑,他笑得那么畅快、那么得意,刺得乔星宇的双眉紧紧纠结,一颗心阵阵发疼。

终于,蔺长风停住了笑,慢条斯理地开口,“星宇,记得你生平最遗憾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

“你最遗憾的,莫过于红叶临死那晚,你为了替行飞办事来不及为她送终,对吧?”

“是又怎样?”他咬紧牙。

“你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

乔星宇闻言,心韵一乱,“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

“醒尘?”他真正紧张了,禁不住提高嗓音,“你对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邀请他来纽约玩玩而已。”

“你绑架醒尘?”他喊,心底燃起漫天怒火,“他现在在哪里?你对他怎么了?你……如果你敢伤他一根寒毛……”“伤他寒毛?”商长风怪声怪气地笑,“我甚至还没荣幸亲眼见到他呢。”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劫走了他。”

“谁?”乔星宇间言,先是片刻茫然,接着心念一转,一个清晰的美丽倩影浮上脑海——“曼笛?”

“我本来以为故意让那个女人潜伏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一些威胁,没想到我们星剑果然魅力不凡,竟然迷得那女人神魂颠倒,连自己是FBI的人都忘了!”他冷哼一声,“你赶走了她,她竟然还天天守在你家附近,天天盯着你们。要不是她那么执着,又怎会破坏我的好事……”

“曼笛没离开,她救走了醒尘……”乔星宇喃喃,从蔺长风微微带着愠怒的语气清到了事情的发展,方才绷得奇紧的心弦总算稍稍一松。

可这放松还不及数秒,他便又被蔺长风另一句话给逼得惊骇难安。

“别高兴得太早,星宇,那个女人跟你儿子依然在我掌握之中。”他平淡地说,“他们逃不过我手下的追捕的。我只怕那些笨蛋一个不小心,忘了我只要活口的命令……”——

当刘曼笛看到前方在黑夜暗幕笼罩下,显得格外陰森的哈得逊河(HudsonRiver)时,一颗心不禁直往下沉。

在这样的十二月初夜晚,纽约的气温早已降到摄氏零度上下,河面就算不结冰,温度肯定也冻得可怕。

那冰冽的温度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可怎么办呢?后有五位以上的追兵,四方无处可躲,只有一条流向海湾的河。

如果她是孤身一人,为了逃离追捕,即便河面结冰她肯定也会试着跳下,向海湾中的自由女神像潜去。

但她不是孤身一人,她带着醒尘。

小男孩的身体别说在冬天的河流中潜泳,即便只是跳下去待个数十秒,怕他都会枉送性命。

她不可能带着他跳哈得逊河的,绝不可能……

“怎么办?老师,他们追上来了!”乔醒尘微微破碎的嗓音轻轻拂过她耳畔,气息凌乱的童音,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该怎么办呢?她也不晓得啊!

“紧跟着我,醒尘,紧跟着我……”这是她唯一能对小男孩说的安慰之语了,她不愿他听出她的旁徨无计,勉力维持声调平静。而步履丝毫不停,如旋风般地拉着乔醒尘狂奔,穿入一条狭窄的巷弄。

由他愈来愈粗重凌乱的呼吸,她听出了他体力已在衰竭边缘。他不能再这么跟着地狂奔下去了,再这么跑下去,他会心脏病爆发……

穿出小巷后,她慌乱地抬眸,四处搜寻着可能的救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连一处可供藏躲的地方,连一个偶然经过的路人都没有?

这是什么见鬼的世界?她不信上天会如此残酷!

刘曼笛飞快地转着念头,既怨又慌,满腔激愤几乎令她一口气这不过来,直想仰天长啸。

蓦地,她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矮胖的男人。

NYPD!虽然他身形尚远,她仍从他在黑夜中分外璀璨的胸章认出了他纽约市警的身份。

“去找前头那个男人!”她急促地命令乔醒尘,一面松开这一路逃亡一直紧紧牵住她的小手。

“找那个男人?为什么?”乔醒尘茫然。

“他是纽约市警察,告诉他我们的状况,要他找人来帮忙。”

“可是……我去找他,那老师呢?”

“我必须在这里引开那些追我们的人。”

“不行!”一听她的决定,小男孩惊慌地叫了起来,“老师不可以……”

刘曼笛心一紧,虽然很想对为她担忧的小男孩温言几句,但急迫的情势已不容她再浪费一点时间。

她一面旋身奔往方才穿出的暗巷口,一面抛下澄透清楚的指示,“快走!醒尘,快走!”

语音尚未消逸,她人已重回暗巷口,举起佩枪瞄准第一个试图穿过狭窄的男人。

随着尖锐的枪响划破纽约寂静凄清的夜,天空亦同时轻柔且和缓地落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