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未婚妻写来的eail吗?”女人沙哑的嗓音蕴涵著某种深刻的意味,“每天一封,我也真佩服她的定性。\WWw、QΒ⑤CoM\”
“别乱动我的东西。”方慕远从房间另一头走来,倾下修长的身子关掉桌上的电脑萤幕。
女人毫不介意他不悦的神情,依旧甜甜笑著,深色的唇角漾著异常性感的气息,“她每回写信来三句话离不了医院的一切,看样子她当医生当得挺快乐的。”她一面说著,一面打开银色烟盒,取出一支vjrgiaSljs、悠然地擦亮烟头。
对她淡淡嘲讽的语气,方慕远的反应是下颌微微一紧,他蹙起修长的眉宇,两根手指劫走女人手上的烟,“我说过,在我屋内不许怞烟。”
“不怞就不怞。”女人优雅地耸耸肩,扬起一双美眸凝定他,“你打算怎样?”
“什么怎样?”
“打算拿她怎样?”她伸手勾住他颈项,强迫他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吹拂著气息,“你一向要求女人把你放在第一位,怎么能够忍受她把工作看得比你还重要?”
他用双手撑住桌面让自己保持平稳,冷哼一声。
“难道不是吗?”女人听出他冷哼中的不赞同,“瞧她,在eail里提起工作比问候你还多,我看搞不好连那个叫秦非的指导医师在她心中分量都比你重得多。”
“别胡说八道。”他低吼一声,猿臂一伸带起两人的身子,右手紧紧扣住她下颔,逼向她的眸光冷冽。
她毫不畏惧,“我说错了吗?”
“我会让她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他咬著牙,“她必须!”
“哦?你要怎么做呢?难道强迫她来纽约?”女人挑衅地问他。
方慕远不答,瞪她数秒后忽地一个箭步将她柔软的娇躯压在墙边,炙烫的双唇灼上她喉头,一只手则沿著她背部窈窕的曲线抚弄著。
“我讨厌多话的女人。”他轻轻在她耳际低语,是挑逗,也是警告。
“你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她难耐地娇吟一声,转动著修长莹腻的颈项,玉手沿著他胸膛蜿蜒而下,拉扯著他长裤的皮带。
他同样不浪费时间,在双唇烫上她侞峰前已自她身后拉下洋装的拉链,“你不必管,只要知道她是我方慕远理想的妻子,我要定她了!”
“你真坏……”女人似喷非喷。
不到一分钟,两个原是服装整齐的人已然裸裎相对,紧紧贴着彼此的曲线。
纽约的夜明明是沁凉的,但隐藏在坠落城市一角的房内欲情雾弥漫,空气灼热异常。
好热。
做了几个无聊的空爬动作以后,蓝恬馨终于不情愿地起身。
好热,而且头好痛。
她双手抱头,强忍著太阳袕阵阵尖锐的刺痛,翠眉蹙得紧紧,细白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唇。
“饶了我吧。”她试著低低哀叫一声,却不见任何效果。
“饶了我吧!”这一次,她提高了声量。
但宿醉若只是哀号几声便能治好,就不会有许多人为了那强烈的头痛而挣扎不已了。
她长长叹息!朝自己翻了翻白眼、总算认命地爬下床,跌跌撞撞地来到浴室的洗脸台前。
瞪着镜中面容苍白的自己,她挑剔地审视著淡淡的黑眼圈,无神的双眸,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黯淡无光泽的肌肤。
好一张憔悴委靡的脸孔啊,就算白痴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因为感情问题解酒浇愁的女人。
她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昨夜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随便冲个澡后正想一夜好眠时,却接到了越洋电话。一听到那冰冷、有节奏性的电话铃声,蓝恬馨心脏立刻一阵狂跳。肯定是慕远,而且,这种冷冽无情的钤声应该表示他心情不好吧。果然,他劈头便是一句痛责,“为什么连续几天没有消息?”她吐了吐舌头,“我有写eail啊,你没看到吗?”
“我要听到你的声音。”他执拗地回道。“对不起嘛,最近医院比较忙。”方慕远冷哼一声,“贵医院有不忙的时候吗?”
她闭了闭眼,“慕远,你生气了吗?”对方沉默半晌,“我只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恬馨眼皮一跳,已经有不祥的预感。“到底来不来美国?”果然!她轻叹了口气,“慕远,你明知我不能放弃台湾的工作,我好不容易从医毕业,才刚刚成为住院医师——”
“在美国一样可以当医生。”
“如果可以,我也很愿意到美国的医院见习啊,可是机会难得。何况我现在又进了你叔叔的医院——”
“我要叔叔放你走。”
“问题不是那个。”她皱眉,“是我自己想要这份工作。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是在你叔叔的医院,你就能放心。”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必须在美国待这么久!”他微微提高声量,“父亲要我负责美国这家子公司,几年之内我是走不开的。”
“所以你便要我到美国去?”
“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深呼吸,“当然愿意。只是为什么必须是我去美国?为什么不是你回台湾?”
“因为我是男人!”他低吼道,“男人对事业不能如此不负责任。”
“那女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她不平地问,“你明知我很热爱这份工作。”
方慕远沉默两秒,忽地一句,“我早知道你重视工作甚于我。”
他浓烈的嘲讽语气震动了蓝恬馨,她放柔语气,试图软化他坚定的立场,“慕远,你不能这样不讲理……”
“我要你嫁给我。”他突如其来一句。
“什么?”她怔了,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
“我要你嫁给我,恬馨,”他坚定地重复,“现在,立刻。”
“我……”蓝恬馨完全愣住了,不知所措。
从好几年前,她就肯定自己终究会嫁给慕远,她一直想像自己终有一天会跟这个男人结合,但却从来不曾在脑海中细细描绘过未来与他共同生活的蓝图——对她而言,那一切还太遥远了,遥远得像还有几百年的时间,遥远得令她毫无心理准备。
她会嫁给他,但不是现在,不是在她才刚刚从学校毕业,甚至还称不上是个正式医生的时候。
“你不愿意吗?”见她久久不回应,方慕远语音冷涩起来。
“不是不愿意,只是……”她犹豫著,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中复杂的感觉。
“只是什么?”
她咬了一会儿下唇,“如果我现在答应你的求婚,是否就代表我必须辞去工作?”
“当然。”他毫不考虑地回答。
“可是——”
“你不需要工作。”他截去她的争辩,“方家的媳妇不需要工作,你只要乖乖做好方夫人就行了。”
“我工作不是为了赚钱!”她无法忍受他自以为是的论调,激动地扬高嗓音,“是为了成就一份理想。”
“理想?”
“我从小就立志当医生——”
“为了理想你宁愿拒绝我?”他语气森冷。
“为什么你要这样扭曲我的意思呢?”她感觉到气馁,一次又一次与他争辩类似的问题让她觉得好累,“我只是希望你明白——”
“我不明白。”他干脆地打断她,也轻易击碎了她最后防备,“我只要你回答我,究竟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听筒的手一紧,“如果你一定要我现在给你答案,那么是——不。”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倒怞一口气的声音。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冷冷一句,迅速切断电话。
她错了吗?
蓝恬馨瞪著镜中苍白的面容,无声地问著。
她错了吗?为了成就自己的理想,为了不舍得辞掉工作不惜与慕远吵架,甚至可能断送一段感情——这样错了吗?
她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傻了!傻得去放弃一个好男人的求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执著了,为了一个从小便一直怀抱的理想得罪情人。
他为什么不能体谅她呢?为什么不能成全她这一点小小的理想?为什么男人总要女人去成全他?唯有那样才代表爱吗?
为什么?
两行清泪莫名地沿著脸颊滚落,蓝恬馨别过头,不愿见证自己的脆弱。
“该死的蓝恬馨!她究竟死到哪儿去了?”
外科住院医师办公室传来秦非清晰的怒吼。
“恬馨她……”住院医师小柯语音发颤地回应,“今天请假。”
“请假?她今天请假?”秦非皱眉,“她凭什么请假?”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很辛苦,太累了……”
“谁不累?”秦非对小柯薄弱的辩护嗤之以鼻,“她别以为自己是女人就有特权。”
“是、是。”
“Call她来急诊室帮忙,今晚忙死了。”
“是,刚刚护士长已经Call她了,她说马上来。”
“她最好赶快来。”秦非喃喃念道,一转身踏出办公室,马上又往急诊室去。
小柯望著他挺直的背影逐渐远去,总算松了一口气。
今晚可真糟糕,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车祸,附近的大医院全忙著接伤患!这家医院自然也躲不了。急诊室一下子便塞满了伤患,所有的外科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全躲不了,一个个都得留下来值班。
蓝恬馨偏偏选这样的日子请假,也难怪秦医生火大。现在他只能替她祈祷,希望秦医生气快点消,否则她待会儿来到医院,止同定让秦医生骂得抬不起头来。
才刚这样想,办公室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喂,外科吗?秦医生在不在?”线路另一端传来焦虑而激动的嗓音。
“恬馨?”小柯忍不住讶异。
“小柯?”蓝恬馨的反应像溺水者抓到了浮木,“秦医生在不在?这里、这里有个伤患……”
“伤患?什么样的伤患?”
“头部枪伤……”她语音发颤,像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回复,“他需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