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兴冲冲地看起好戏,她满足地看着温蓝向她跪地求饶。
“温蓝,你怕了,你终于怕了?我告诉你吧,tribromont是我的作品,没人比我更了解它了。今天凌晨,在犁头坑的山路上,卜聿凡看到我出现在那儿的时候,有多惊诧啊!要不是他这个笨蛋太重感情,我又怎么能趁他不注意让他吸入了超量的麻醉剂?”
江寒月越来越得意,她傲慢地瞟着温蓝,像个胜利者一样,欣赏着温蓝的崩溃。
“不过,我还是得承认,你们很有本事。温蓝,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促醒剂。不过么,你说什么?卜聿凡的肝肾功能已经开始不正常了?恭喜你,他马上就会死掉,还会死得很痛苦!因为tribromont对人体的保护机制一旦丧失,那么,它的破坏力就是不可逆转的,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江寒月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她又忽然发疯一般地大喊大叫。
“你们听着!别徒劳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卜聿凡,他一定会比许伯轩死得更痛苦!”
她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温蓝一语不发地,看向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她闭上眼睛,动了动嘴唇,好像在说着些什么,自顾自地说着些什么。
“温蓝?”葛安策扶住了她的手臂,拽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需要静一静,休息休息。你一直就……”
葛律师停住了口,这一天,从早到晚,她经受了太多的重击,就算是个男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她?
温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仿佛点头和摇头,就是她现在唯一会做的事儿。
“我要去看顾左杉,他在哪儿?”
“温蓝。”森池又走近了她。“葛律师说得有道理,你来歇歇,过会儿我让楚安和丛山陪你去楼上。”
“顾左杉在哪儿?”她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
“在楼上的手术室,你父亲,和南云上,都在那儿照应着。”森池轻轻扶住温蓝的肩膀,发现她一直在发抖。
“现在,我要去看他。非去不可!”
“温蓝,你就留在这儿,万一卜聿凡……”森池顿了一顿,“我是说万一他醒过来,你可以第一个就见到他。”
“我告诉聿凡了……”温蓝喃喃地说道。
“我说,聿凡,我们的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救我,可能就要……离开我了。”她咬住嘴唇,牙齿深深地嵌进了那已经干裂的血肉里去。
“我告诉聿凡,我要去看看顾左杉,我一定要去看他!”
她的嘴唇上咸咸的。
她用手背抹了一抹,本就干裂的嘴唇被她咬破了,那淡淡的血痕融进了她的眼泪里。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奔跑着,从急诊室的走廊尽头传来。
温蓝定定地望着那个方向,软弱、害怕地望着。
“温蓝。”过来的人是南云上,他从楼上的手术室跑到一楼,连电梯都没坐。
“是不是顾左杉?啊?你告诉我,快说,是不是顾左杉?他怎么了?他死了,对不对!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她呜咽而不能成声,她大哭而不能成声,汹涌而出的眼泪沾满了脸颊。
“温蓝!冷静!你是有心理准备的,那把刀正好捅进了顾左杉的……”南云上也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