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庄盯着我伸向他的手,一时没有动作。
水从头上不断浇淋,遮挡住视线,我抹了下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狗啊。淋了雨,夹着尾巴,一路溜达找地方休息,终于找到个看起来能接纳自己的屋檐,结果还没靠近就遭到嫌弃地驱赶。
怎么就沦落到这一步了呢?
垂下手,将额头再次磕到瓷砖上,我闭上眼喃喃:“好热……我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不等我被癌细胞侵蚀,我就要死在今夜,死在这见鬼的樱花下。
虽说得脑癌死也不是什么好死法,但被憋死、被热死更不是什么好死法。我妈要是知道我这么死的,一定会将我的骨灰也撒到海里去……
“你先出来。”冉青庄朝我走来,伸手去关淋浴。
见他近在眼前,也不知道我从哪个角落找出来多余的力气,跟回光返照似的,瞅准了时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拉进了淋浴房里。
他踉跄着跌进来,五指划过玻璃门,没有抓住任何东西,与我跌作一团。
水流由落在我身上,改为落到他身上,使他的衣服顷刻间便湿透了。
他单手撑在我身后的瓷砖上,脸上是震惊夹杂着恼怒:“你……”
不等他骂我,我先一步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说着对不起,一把勾住他的脖颈,阻止他离开。
“我没有力气了……你帮帮……帮帮我。”我眨去睫毛上飘零的水花,几近哀泣地呢喃。
……
……
……
我舒服地喘息着,身体懒洋洋的,像是被泡在一池温暖的水中,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欢欣喜悦地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