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鹿被南屿这声姐姐叫得牙疼。
非常遗憾怎么没拿个录影设备把刚才他叫她姐姐的样子拍下来。
这男人平时比水煮鸡蛋还要淡,没想到还藏着活色生香的一面。
嗯。
有意思。
宁鹿微微眯起眼,把南屿的手腕攥得更紧了:“再叫一声姐姐,我就放开你。”
她的语气轻挑,但凡有点脾气的人都不会轻易就范的,宁鹿略微挑起眉梢,猜他是炸毛还是继续跟她装烂漫。
事实证明南屿小时候是一根相当酥脆的小油条。
被调,戏了也笑呵呵的,让叫什么叫什么,眉眼弯成新月,样子纯良无害:“好啊……医生姐姐,放开我,好不好?”
宁鹿被这声甜到骨子里的姐姐叫得无话可说,痛快地松开手指。
南屿的眉心立刻微皱起来,嫌弃、不耐、厌倦混在一起,在漂亮的眼珠上一闪而过。
刚要把手收回去,却被一种熟悉的感觉缠上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位置。
翻遍记忆,他认识最混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感谢上苍教育他。
让他遇见了一个比他无赖无数倍的老阿姨。
南屿垂下眸,长长的眼睫遮住因为突然又被抓住而泄出的戾气,再抬起眼,假模假样的笑意淡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十五岁。”
他没追究她的出尔反尔,反而变得比刚才更乖顺了。
这小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识时务。
宁鹿微微眯起眼,她好像嗅到了一丝妖气。
“为什么叫我医生姐姐?”
南屿闭上眼睛,睫毛投下的重影好几叠,像是黑蝶的翅膀。懒得连话都是哼出来的,不答反问:“你不是我爸找来治我的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南屿仍闭着眼:“我听过他们叫你小鹿。”
小鹿?
宁鹿没想到他的答案会是这个。
“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么?”
“知道啊。”他懒洋洋地半睁开眼,“反社会人格障碍。”
宁鹿放轻声音:“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反社会人格的?”
南屿看向她:“医生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反社会,不是小脑萎缩,不用检查我的记忆能力。”
“不要管我要检查什么,你只要乖乖回答就行了。”
宁鹿语气轻柔,拇指和食指在他的手腕两侧轻轻碾了一下,南屿马上生理性地缩了一下胳膊。
疼痛没有激怒他,只是又一次侧开脸,不看宁鹿了。宁鹿看他“逆来顺受”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早就习惯这种“刑讯”的手段了,所以他知道除了配合,没有其他选择。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