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池再次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屋里仍是漆黑一片,窗帘掩着,一丝阳光都没泄进来。
这小子就这么喜欢猫在黑暗里?
他莫名为南屿的个人习惯生成一丝怒意。
他没有开灯,大步穿过客厅,拉开窗帘。
光,劈开黑暗。
理直气壮地占领。
南池转身,阳光把他的后背照得暖洋洋的。
南屿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间把玩着一个小玩意。
他的目光半抬着,不知定在什么上面。
南家血脉东西融合,不缺美人,纵然强敌遍地,南屿的模样在南家仍是出类拔萃。
美过盛,是危险,不是仁慈。
可南池总能在南屿眉眼间寻到一丝浅淡的佛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作为主修佛学的高材生,他对佛的一切了如指掌。
佛是慈悲,是普度,是无欲无求,和南屿这样的怪物隔着几千万个沧海桑田。
南池苦思冥想,觉得自己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问题应该出在南屿身上,这小子八成就是一只披着佛皮的魔。
魔。
南池默念着这个字。
说不清是怕,还是厌恶。
“我联系了南叔,把你这两天做过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顿了顿,“我建议他,把你带回去。”
他以为南屿会表现出畏惧怯懦的样子。
南家上下没人不知道南屿父亲南城恩的手段,光是听说,他就已经生成惧意。何况是曾经被南城恩亲手“调,教”过的南屿。
南屿听见他提起父亲,的确有了反应。
眼睫抬起,阳光穿插,金色羽睫似是妖精的翅膀。
瞳色浅淡,像是只在童话里存在的宝石。
南池看着他,在对方素净平和的目光里,生出一种错觉,在南屿眼里,他和一缕阳光,一粒尘埃没什么区别。
都是背景,不过是背景。
南屿手指顿住,把之间的那颗坚果合在手心里:“他说什么?”
南池抿了抿唇。
思考着,这句话对于一个怪物,对于一只魔来说是不是也过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