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杨离打马跑出、白洪波赶紧紧紧跟上。
树林里生者些杂木、还有一些芭蕉和野荔枝,虽是深秋、可这一年四季都常青的南疆从不缺什么野花野果。
段都已经寻了一棵高大的芭蕉树下了马、胡乱扯下几张肥大的芭蕉叶子垫在地上,盘膝而坐一言不发的喝着水。只是眼睛并未向山谷那边看一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杨离的什么预测一般……
杨离转身拴好马匹安抚好、一个箭步跃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面呆呆的看着山谷那边。
白洪波又给段都准备好饮食干粮、一边讪笑着打圆场:“杨小哥或许也是好心、郎君身负重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一切小心为妙嘛、就算是虚惊一场也是情有可原!”
“哼!”段都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咸肉干,翻了个白眼说道:“两国外交无小事、大理有理在手,即应当堂堂正正的向大宋讨要个说法……”
这时、山谷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鸟鸣和虫鸣居然慢慢的停歇了下来,还有扑棱棱的一群群鸟儿飞速的在远处飞上高空!山谷里的气氛居然瞬间冷清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阵极其低沉沉闷的声音隐隐的从地面上传了过来,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不远处轻轻地踱步一般!
“嗡嗡轰……嗡嗡轰……轰轰轰……”
沉闷至极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似乎有山洪在裹挟着泥沙树木石块在从山坡上滚落奔腾一般!
还在气愤不平的段都手里的咸肉干掉在地上了都不自知、白洪波反应倒是很快,急忙奔过去安抚好了已经有一点躁动的三匹滇马。
站在巨石上的杨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冷的笑了笑,转身下了大石头走到一棵树下盘膝坐下休息起来。
段都急急忙忙的走到大石头旁边、看着百十丈外山谷口处一下子转出来一支旗色鲜亮的军队!
“是宋军?”段都惊讶的看着上千名骑军手持长枪、斜跨长刀跟在一溜军旗后面默默的向着南方行进,身后是头戴兜鏊身披布甲的步军。五人一行、整整数千人的大军就这么沉默着向着南方行进!
“这是……这是大宋的禁军啊!”白洪波站在段都身旁、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宋朝禁军军伍:“有杀气啊!令行禁止无人打闹喧哗,是一支强军!”
“哼……”想着自己几人在官道上打马疾行、冲撞大军的危险,段都还是嘴硬一般的低声说道:“哪有怎地?白藤江一战还不是摆在了那些猴子一般的交趾人手里?”
白洪波倒是摇了摇头:“那一战大宋的禁军并未渡河、岸上几战南桑林白勇寨全都是大宋大获全胜,只是在水里吃了交趾人的亏!再加上渡河时战马辎重被毁了大半、这才在白藤江南岸吃了亏!战死的却是那些厢兵团练居多……”
“宋人禁军多是中原北人子弟、不耐南疆湿热梅雨,又不习舟船……在这南地只能吓唬吓唬人而已!”
“你大理又有多少河湖?气候可比这广南东路还有湿热?”
一旁坐在树下一直沉默的杨离却幽幽的开口问道。
段都闻言微怒道:“我大理哪有这许多密林蛮荒?河湖也都利于耕作、地势高爽风调雨顺,可是……可是……”
段都还想夸赞一下自家大理的地理条件和气候温和,瞬间就想到大理的地势气候……岂不是更加适合大宋禁军的征战?
大理气候相比南疆实在是凉爽舒适了太多、舟船难渡的江河又少,官道还被这些年的段家氏族修整的很是宽阔……禁军、骑兵……该死的!
段都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又按耐不住想多看看大宋军中精锐的念头……还在犹豫,就听见旁边的白洪波低声说道:“大军行进、看形色是长途行军,宜州城外都未扎营补给、看来是奔着邑州去的,真是要开战吗?”
二人看着缓缓而行的禁军大军、又悄悄地回头看了看靠坐在树下喝着水的杨离……只是杨离的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傲然之色。
“居然连哨探斥候都没派出、这支禁军的军将可真是托大啊!看来是这样的……当年对交趾的征战,宋军禁军恐怕比现在还有骄横还要瞧不起这些南人……所以才败的吧?”杨离的心里倒是有些瞧不上这支大军的领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