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对上他的目光,沉默阻挡在二人之间,她的眼底逐渐变得空洞无边,索性干脆缓缓闭上双眼不再看他。
“你去忙吧,我累了,想睡一会了。”
似是真的倦了,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力。
燕北骁见她一脸平静,也不再勉强,慢慢退回她身侧。
刚刚的有意触碰和撩拨,他有些怕她的纠缠不休,他此时的身体根本无力承受。
可这会她真的放他走,他却又不舍得离开。
燕北骁紧贴住她的身子,在她的颈窝处轻嗅寻找着所有令他熟悉着迷的气息,掌心一下下轻抚着她的手臂。
她从来不说,可分明就很爱他的这般哄睡。
盛姝的确没有拒绝,闭眼转身,手脚并用地将他钳制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等我睡着了再走。”
她的嗓音很轻,软得似一片小羽毛。
“孤不走,孤会一直陪着你。”
燕北骁顺势抚摸起她的后背。
掌心的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可盛姝是清晰感受得到的,那样划过皮肤的糙感,一下下刺着她的心。
鼻尖的酸意没来由地涌出,她感觉心头似被什么梗住,指尖下意识收紧抓住燕北骁的后背。
最近不知为何,似乎越活越回去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哭一场。
盛姝有些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并不想让他看到,将头更埋下去缩在他怀中。
燕北骁感受到不同往常的气息,一点湿润的触碰,都让他觉察到此时的异样。
“姝姝,你知道吗?你那时在佛像前许愿,孤恰好经过,便在你身后也偷偷许了一个愿……
孤想要成为你口中的如意郎君,此生与你举案齐眉,相守白头。
孤心中的挚爱从来都只有你一人。”
盛姝不答。
燕北骁只觉一处柔软就贴在自己锁骨之下,她在吻他。
她从来都知道……却从不肯正面接受。
那此时这般又算是什么呢?
只是贪恋他的身体,还是对他坦言挚爱的回应?
罢了,燕北骁也并不想去勉强她什么,也总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愿说。
经历过一次生死别离,他的奢求也变得简单起来。
只要她的人还在他身边就好
——
司政殿。
等待半晌的人终于得到了燕北骁的召见。
“王叔,别来无恙。”
燕北骁面色并不算太好,白皙得毫无血色,眼窝下泛着略重的乌青之色便被衬得越发明显。
此时病态之下的笑容显得格外苍白和勉强。
“还是叫我先生吧,这些年闲云野鹤已是习惯了。”
修竹先生隐下眸光的微闪,抬臂交叠而起,也只是行了个寻常敬礼。
燕北骁也并不在意,抬了抬手。
“在外便罢,可王叔既然来了王宫,于情于理,孤都该称您一声王叔。”
“上次湖州一别,听说骁儿还带回了一个和当年那个苍月国嫁过来的丫头长得甚是相似的女子,可是称心?”
修竹并不推脱这样的称呼,笑着提起了盛姝。
燕北骁深有意味地回道,“自是称心的,这还要多谢王叔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