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王龁的？”良久，嬴稷冷冷发问。</P>

“王龁并未有书信传予臣，王上明鉴，这完全是臣个人的看法，还请王上处置。”</P>

嬴稷收回探寻的目光，下一秒移向别处。</P>

“先起来吧。”</P>

“谢王上。”</P>

接着，双方又陷入了沉默，房内寂静无声。</P>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这场仗不该打？”</P>

“并未，当初，大家一致赞成攻赵，只是眼下的战况颇为复杂，再打下去，恐形势难料，不利于我秦国。”</P>

嬴稷最初心里确实是有一些窝火，但想到范雎是煞费苦心地直言相谏，他的怒气便散了许多。</P>

“王陵不行，寡人换了王龁，难道还挽不回局势么？”</P>

这是在问范雎，也是在问他自己。</P>

那可是我白大哥带出来的将才啊，所以我选择无条件的信任。</P>

可现在……</P>

范雎能不知道么，长平就是王龁跟着白起打下来的，以他的水平和能力，不可能不知道邯郸的症结所在。</P>

如果一开始王龁也觉得能打，但是如今吃了亏之后，他恐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P>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为了给白起报仇。</P>

这是范雎的猜测，但是他又不能这么直白地对嬴稷说，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回话。</P>

还好，救场的来了。</P>

云层散去，晴空万里之上，是新一轮天语。</P>

说的什么，说的是范雎与邯郸之战的关联。</P>

要命的是，他听到了郑安平的名字。</P>

“王上……”</P>

“先出去看看。”说罢，嬴稷迈着不太矫健的步伐出去，范雎紧随其后。</P>

在屋里自然是能够听清天上说的是什么的，只不过嬴稷想通过天幕窥见所有与邯郸有关的信息。</P>

听清了，失败。</P>

所有的事前后都有关联。</P>

白起想攻，嬴稷和范雎不肯，于是秦赵罢兵议和。</P>

赵国毁约不割地，嬴稷大怒，于是发兵攻打邯郸。</P>

魏楚赵联手抗秦，王陵败完王龁上，三打一，实在难挡，败。</P>

范雎报恩，举荐郑安平为将军，软骨头没见过大场面，为保命率两万人投降赵国，范雎受牵连，差点没了脑袋。</P>

邯郸保卫战，赵赢。三国夹击，王龁不敌，撤回河东。</P>

两年后，范雎的另一个恩人王稽在河东任郡守之时违反秦法而被诛杀。</P>

有些属实，有些不属实。</P>

郑安平和王稽二人更是可笑，人在家中躺着清闲，没想到锅直从天降。</P>

他们诚惶诚恐，立马跑到对方的家里，没想到在街头碰了面。</P>

郑安平和王稽见面之后说了什么，范雎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根本顾不上。</P>

这一连串的事情形成了一个闭合，范雎发现，好像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有关联。</P>

抬头，嬴稷正在凝视着他，好像等待着对方解释什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