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曾经非常直白地剖析过,结论就是尖锐、自我、不考虑他人感受。</P>
伴侣是他的需求,但本质上,范雎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成家,要去娶妻。</P>
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拨开障碍物,只剩下遍地的虚伪。</P>
喜欢小锁,而且应该也有爱,但是这种感情还没有深厚到让范雎心甘情愿地去改变自己长时间的想法。</P>
或许永远不会有一个人,让范雎愿意有束缚,愿意去娶妻成家生子。</P>
因为他的灵魂深处是一个自由散淡的自私体。</P>
小锁看人看得很准,她预判到这些,只是一直没有明说,也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不肯要名分这件事。</P>
也许有过真心实意,但是范雎对此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诚意,所以让小锁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P>
她深爱他,也就默默接受他的短处,还有那些不可言明的虚假。</P>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最后,小锁说。</P>
“好吧,”范雎表示遗憾,言语中有些无可奈何,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以往我所见到过的、接触过的女子都不同。所以你这样说,我不意外。”</P>
以往所见到过的、接触过的女子。</P>
范雎指的是哪些人?小锁抓到了这一点,她开口问道,却搞得范雎哑言无声。</P>
“什么女子?哪些女子?”</P>
“……”</P>
小锁感觉到头下范雎的手臂一僵,她侧着身子攀上范雎,额头抵到他的胡须旁,有些微痒。</P>
“没什么。”他避而不谈,试图绕开这个话题。</P>
“还是以前吧。”</P>
小锁的声音变得疏淡,尽管她表现得漠不关心。</P>
“呃,其实说了也没什么,虽然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娶妻,但是,你知道,并不会有人永远是张白纸。”说着,范雎也侧着身子往小锁身边靠,他的另一只手臂习惯地搭上了小锁的腰,“在魏国的时候,郑安平拉着我去过一些风花雪月的地方,我所说的女子,就是那里面的人。”</P>
“……”</P>
风花雪月……这下该小锁说不出话了。</P>
“知道你听了会不高兴,不过这都是我还在须贾门下时候的事了,被打出了内伤之后,我可是很老实的。”范雎真诚解释道,手指还在小锁腰间轻轻摩擦。</P>
其实他肯向小锁道清原委,就比常人强了许多。</P>
“我知道。”</P>
从那晚的初次,范雎娴熟的手法就让小锁猜到他的老练,只是她没想到,这位相爷以前竟然会是青楼的座上客。</P>
这件事并没有让小锁起了什么芥蒂,正常,再正常不过了。</P>
范雎清了声嗓子,腾开胳臂坐起身把薄上衣给脱了。</P>
“这几天没有前几天热,但是还有点闷。”他说着,把脱下的上衣扔到床尾,趁此机会,小锁也起身,她的手覆上了他的后背,恰好落在了肋骨处。</P>
范雎没动,微转头向后看了看,问小锁怎么了。</P>
“您知道您的背上有伤疤吗?”</P>
“知道,”他淡淡地答道,又问了句,“很多么?”</P>
“有好几道。”</P>
因为没亮光,小锁不能精准地数出个数,只能靠着平日的印象回忆着。</P>
“正常。”</P>
范雎重新揽着小锁躺下来,说了好一会儿话,他困了,很快就在沉静中进入了梦乡。</P>
从来不需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他现在是丞相,在他的眼里,自己的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P>
小锁渐渐看清范雎了,却只是一瞬之间,她又看不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