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床上休息吧,走了一天路,我去打点水给您泡脚。”</P>
小锁站起身,把位置腾给范雎,自己出去打热水。</P>
他解了腰带,一下子宽松了许多,拖着疲累的步伐坐到了床上。</P>
不多时,小锁端了盆热水来,她蹲下身为范雎褪下鞋履,娴熟地为他洗脚。</P>
“有时候还真的需要你在身边,如果换别人反而不习惯。”他发自肺腑地相告。</P>
“呀,洗了脚一会还怎么吃晚饭?”小锁突然想到,“罢了,那我一会也端上来给您,您就不用再穿鞋下床了。”</P>
“嗯,我的腿要是再多走一里路,怕就是要出问题了。”</P>
“疼吗现在?”她想伸手抚一下范雎落下病根的腿,但是因为手上沾满了水便放下了。</P>
“不疼。”</P>
“既然您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什么征兆了,一会儿我给您捶捶揉揉,缓解一下。”</P>
这是辛劳且忙碌的白天,这是轻松又平淡的夜晚,这也是幸福的代价。</P>
大概猜到范雎身份不一般,他亲自送来了晚饭,范雎和小锁在案桌前随便吃了点后,李冰又来慰问。</P>
再次静下来时,是戌时二刻。</P>
小锁也已洗漱完毕,她跪坐在床榻上给范雎捶着腿,后者曲肱而枕之,百无聊赖地发呆。</P>
“有时候想,还是讨个婆姨好。”</P>
他说给小锁听,虽有感叹但也不乏有打趣的意味。</P>
“那您怎么不讨,您是丞相,想要谁不都是一句话的事。”</P>
“咱是丞相不假,但不是祸害人的丞相,强抢民女这样的事不能干。”</P>
“那我呢?也是您抢来的吗?”</P>
“嗯,是跟回忆抢来的。”</P>
回忆是抓不到的扑朔迷离,一旦握紧就会消失,太贪心是会有惩罚的。</P>
范雎曾经亲尝过这样的代价,没人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P>
“这是什么意思?听不懂。”小锁说。</P>
“我曾经被人打过,打得很惨,”他看着最顶端发呆,嘴里缓缓说道,“后来找人看病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断了两根肋骨。”</P>
“那,那治好了吗?”小锁有些难以相信,同时也有些心疼,特别是范雎极其平淡且不带什么感情色彩说出的这些话。</P>
“魏国的那些郎中治标不治本,后来到了秦国之后又找张老先生看,算是在他手里治好的,不过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P>
“但是您除了腿有些不便,其他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P>
“不错,可也复发过一回。”</P>
“什么时候?”</P>
“就是那次,和你的那次,复发之后被老先生诊断出来了,所以他才会当着你我的面说那些警告的话。”</P>
范雎本来就是多病缠身,但是因为平时这些病并不凸显,所以他从来没有留意过,直到遇到了张老先生这个神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