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熄烟头,傅既沉吃了颗薄荷糖,关灯回卧室。
沙发上没人。
床上一丝不乱。
浴室的门开着,灯没亮,也没任何动静。
衣帽间那边,门缝透着光。
傅既沉还以为,她会像平常那样,看看书,看到他进来,跟他撒个娇。或者,早早躺床上,反思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走去衣帽间,推开门。
俞倾正往行李箱放衣服,她转脸,笑笑,“忙完了?我这就收拾好,应该不耽误你休息。”
傅既沉面无表情,“你这是干什么?”
俞倾语气轻松,“搬家呀。东西有点多,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整理好,你先忙吧。”
傅既沉盯着她看了半晌,没跟她计较,“俞倾,你跟我道个歉,我原谅你。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之前怎样,现在还怎样。”
俞倾嘴角勾着笑,早说嘛,害得她还收拾了这么长时间。本来以为,他是想借此,跟她从此分道扬镳。
她想矜持一下,不然以后不得被他攥在手心里拿捏呀。
这段关系里,她必须得占有主动权。
“不应该是你跟我道歉吗?你看你把我的小马甲都弄掉了。这大冬天的,差点冻死人知不知道?”
说着,她转过身,又拿了一套衣服叠好,放箱子里。
“傅既沉,你要是跟我道歉,再求我留下来,也许,我会考虑。”
傅既沉:“”
跟她道歉?
求她?
怎么不上天!
她要不是想离开,他都没打算找她算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倒好,解释没有,道歉没有,还来这一出。
俞倾把衣服摁了摁,还能再装两件,她又从衣柜里拿了条裙子。
对他刚才的话,置若罔闻。
“俞倾,我再给你个机会。”傅既沉看了眼手表,“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想想要怎么跟我道歉。”
俞倾更嘚瑟了,就是不道歉。不时,她还回头冲他扬扬下巴。
她很开心,她还能像之前对他。
他们之间的轻松气氛还在。
傅既沉没等到两分钟,他没了耐心,一把拉过她手腕往外拽,“别收拾了,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送我去哪?”
“你家!不然你去哪?”
他气的心脏疼。
没见过她这样不走心的。
爷爷说得对,她是超级玩家,眼里只有游戏币。
天天欲擒故纵,玩玩玩,玩不够了!
“把你包拿上,赶紧穿衣服。”傅既沉吁口气,“是送你回你家别墅,还是去哪?”
俞倾不服软,“去我哥那!”
傅既沉拿上车钥匙,风衣都没穿。
电梯里,俞倾拿脚背轻轻蹭他的小腿。
傅既沉板着脸,没搭理。
“真生气啦?”
“难不成还假的?”
俞倾不理解,转着自己钥匙扣玩,“人生啊,就不要太认真,快乐一点不好吗?别气了,你看我被你赶出来,我都一点不难过。”
傅既沉胸腔里压了一股火气,积攒了不少时间。
“我能不气?我给你哥打电话,给你姐打电话,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们帮帮忙,就是让你少点尴尬,多点乐趣!我就是当初创业最困难那会儿,我也没这么求过人!你看你,你有心吗你!难怪俞董被你气成那样。”
电梯门开了,傅既沉抬步下去。
俞倾咬咬唇,望着他似乎带着怒气的背影。
她像被人剥了一片鱼鳞下去。
不是说好了,不谈感情的吗?
傅既沉已经发动车子,摁了几下喇叭。
俞倾这才抬步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傅既沉把衬衫纽扣又松了几颗下来,还是感觉喘不过气。
他降下车窗,轻踩油门,汽车缓缓驶离停车场。
开上主道,他踩下油门,车速快起来。
冷风像刀子般割在脸上。
俞倾受不了,把风衣包裹在头上。
等红灯时,傅既沉才侧脸看了眼旁边那个气人精,看不见她脸了,整个头都窝在衣服里。
他:“”
关上车窗。
俞倾感觉不到冷风,放下衣服,开始整理头发,又拿出化妆镜,补妆。她不能让鱼精看到她很狼狈的样子。
傅既沉揉揉鼻梁骨,“俞倾,你现在在想什么?”
俞倾正涂口红,“我在想,地球是圆的,我们总有天会遇到的。”
傅既沉:“最好遇不到。”
车里安静一瞬。
俞倾转脸,笑笑,“你怎么知道,我正在祈祷:最好,我们再也不要遇到?”
这一轮暗中较量,傅既沉依旧完败。
汽车拐上另一段路,这边车多,车速慢了下来。
“俞倾,我送你回去,不是让你玩的,我也不是为了面子跟你置气,没必要,你看我哪次不是让着你。这回不一样。”
他抽空看她一眼,继续看路。
“请你记住你面壁思过时的任务,一,你把跟秦墨岭的婚约处理好了,尽量别影响了你们两家的和气,我一旦掺和进去,不好收场。二,你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跟我道歉。道歉内容不限,我要你一个态度。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在这期间,我也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保持跟任何女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