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邵鸿被儿子和女儿拽走, 他叹口气, “你们俩兔崽子, 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是不是?”
俞璟歆这会儿也语气正常,“爸, 你给俞倾点面子不行吗?说不定包间里还有其他人, 你非得在门口嚷嚷?”
俞邵鸿心里酸不溜秋, “她能跟别人一块出来吃饭, 就是不跟我一起吃饭。你看她看到我,她连声爸都不喊。”
俞璟歆宽慰他,“被你吓坏了。”
“我长得有这么寒碜?你们哪个不是遗传了我?我要长得不好看,你妈妈,还有俞倾妈妈,怎么都要嫁给我?”
“”
俞邵鸿摁摁太阳穴,被俞倾这么一气, 酒精还真有点上头。
走廊上,终于安静下来。
傅既沉走出来,季清远还在门口, 两人握手,寒暄两句。
季清远淡淡笑笑,“不好意思,今晚招待不周。陪我岳父喝了几杯, 他喝了不少,我也喝多了。”
他看向俞倾,“你跟我老婆的妹妹, 俞倾,长得还真挺像。”
俞倾别开脸,‘噗嗤’一声笑出来。
今晚,她哭笑不得。
季清远告辞。
傅既沉把她拽进包间,门合上。
他找话说,指指说上刚上来的那道菜,“佛跳墙,吃不吃?”不吃的话,等回到家,再让厨师给她做别的宵夜。
俞倾认真点头,“吃。”
她坐回餐桌前。
傅既沉:“”
果然没心。
这个时候还吃得下。
俞倾余光扫他。
气氛还是有点尴尬的。
就像奔现的网友。
那层朦朦胧胧的纱,彻底没了。
“傅总。”俞倾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我一家人都陪着你演戏?”
傅既沉没说是如何找他们帮忙的,只道:“这事再拖下去,我们谁都没法掌控。”
说着,他给俞倾夹菜,“陪你玩了这么久,你该玩够了吧?玩够了你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该干什么。”
俞倾没吱声。
她现在特别怀念,掉马甲之前,她跟傅既沉之间的气氛。
也怀念,那时的她和他。
她在找一条回去的路。
可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找入口。
回去的路上,俞倾支着脑袋,望着窗外走神。
晚上走廊那一幕,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不知道回去后,她跟傅既沉要怎么才能愉快相处。
傅既沉也一路沉默,不时看看俞倾,再看看他跟她之间,此时座位的距离。
“傅既沉。我下周一就辞职了。”车厢昏暗,她也看不清他脸上到底什么表情,“作为前老板,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傅既沉跟她对望,“硕与适合你的职业规划。”
不挽留一下拉倒。
俞倾嘴角勾了勾,“我谢谢你哦!”
傅既沉蹙眉,这句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像骂人的感觉。
到家,俞倾跟在他后面进屋。
她瞅着他背影,心情复杂。
平时,她能直接抱住他,两人做最亲密的事,今天不行了。
傅既沉脱了风衣放一边,“我还要加班。”然后去了楼上书房,门关上。
俞倾跟他一道上楼,盯着紧闭的那扇门,几个意思?
回到卧室,俞倾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秦墨岭要吃回头草,要这么拼命地横插一脚。
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原本她跟傅既沉之间,可以平静隐秘得像一汪深山泉水,没人注意他们。
而现在,中间牵扯了那么多利益。
牵一发而动全身。
辞职是必要的。
可真没想过要跟他现在分开。
至少,这一秒,还是决定跟他在一块搭伙过日子。
但,不知道傅既沉是怎么打算的。
他明知道她是谁,却还非要执着脱掉她小马甲。
可能,是做好了,要分开的打算。
毕竟,他不能像她一样随心所欲。
他还有傅氏集团。
他要顾及更多的利益。
就像他今晚说的,不让她认领自己的身份,以后不可控。这个不可控,是傅氏集团和她们家还有秦墨岭家公司的竞争,不可控。
那晚,他去了他爷爷家,应该是被家里责备了吧。
她也没问。
问了,他也不会说。
又走神片刻。
俞倾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隔壁书房。
傅既沉没开电脑,没打开文件,在窗边抽了两支烟。
那晚在爷爷家,临走时,爷爷送他到院子里,跟他说了句:俞倾这个孩子,她要么就真一辈子不结婚,哪天她要结婚了,也肯定是嫁给秦墨岭。俞家和秦家的利益联系,千丝万缕,剥离不开。
他想走出,他跟俞倾之间的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