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后甩下手里的穗子,直视着李贵仪的眼睛说:“惠儿,你当真要永远与姨娘生分吗?”
“姨娘,不,太后??????”
“喊我姨娘。”杜太后喝断她的话。
李贵仪却带着笑问:“有什么不同吗?惠儿觉得喊太后也好,喊姨娘也罢,只要惠儿心里有您在就好,今天惠儿来,就是不放心您的身子。”
“惠儿??????”杜太后有些哽咽,停了好一阵才说:“既然惠儿担心姨娘,为什么当初偏偏要拒绝姨娘?偏偏要违了姨娘的意?”
李贵仪没料到杜太后会旧事重提,她扫了一眼杜太后面上,气色不像动怒的样子才小心地回:“手心手背皆是肉,惠儿不忍,所以只能违背姨娘的意愿了,惠儿也知自己不孝,惠儿父母死的早,若不是姨娘姨丈悉心照料教导,哪有惠儿今日。可是也正如此,惠儿与九重也是青梅竹马,从小里耳鬓厮磨惯了,从见他的第一天起,惠儿的心里便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当初他是惠儿的表兄,如今他是惠儿的夫君,惠儿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
“所以,当哀家要你迷惑皇上,掌控他,辖制他,你就装病不再见他?不不,怎么是装病呢?你是真的病了,你这个傻子,你竟然为了护着你的男人而慢慢地吃那该死的砒霜,你以为哀家不知道?”
李贵仪本就苍白的脸,现在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她颤抖着闭上眼说:“惠儿真傻,惠儿早就该知道姨娘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是傻,不过不是因为哀家,是因为那个男人,你傻到在他最疼爱你的时候抽身离去,你以为男人的心会永远为你留着吗?你看看,这三宫六院,哪一个不是他的女人,哪一个会像你一样把自己的男人向外推?”杜太后越说越气,她突然站起身,来回地踱着步。
李贵仪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说:“只要他安全,只要他快乐,我伤了,亦或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杜太后气的指着她的鼻尖,手却颤抖得不行,她负气不再看她,却冷冷地说:“所以,你如今连他心爱的女人都要救?你一向深居简出,不与人打交道,今日竟为了念香而与那些人交恶?”
李贵仪一愣,没有答言。
杜太后却急急地向她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她眼前,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无奈地摇着头说:“可惜了你这绝世的容貌,可惜,可惜,你别以为哀家没有你就什么都做不了,你以为哀家会无故替念香说话?实话告诉你吧,她就是哀家的棋子,她就是哀家安在皇上身边的人,你看,哀家已经成功了,用不着你费心,哀家的人哀家自然会救,哈哈!”
“棋子不会伤心。”李贵仪竟然顶嘴说道。
“你说什么?”杜太后冷冷地问,心里却心虚无比。
“姨娘其实心里明白,她是爱他的,所以,姨娘才会用法子威胁她听从姨娘,她不是真心真意地在帮姨娘,我真有些羡慕她,她也同惠儿一样不愿意伤害他,可惜惠儿只会逃避,可她,却一直站在他的背后,他们才是一体的,姨娘就不能收手吗?”
“你觉得哀家还可以收手吗?今日的局面你也看见了,哀家要是不动,别人就要动哀家的命了。”
杜太后无力地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凤榻上,她冰冷的脸庞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她轻轻地说:“惠儿,你说哀家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