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念香递过的茶，赵匡胤上下打量着她，第一次，他第一次用如此审视的眼神观察她。

念香与他的目光交接时不禁感到丝丝寒意，她忘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帝王，就像是兽群中的兽王有着保护族群的义务，但同样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尤其是对自己领地的独有和捍卫。

他轻呷了一口茶，茶的清香突然变得无味，在此刻，这一举杯仅仅是他一个掩饰内心的动作而已。他仍旧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体察不出任何表情，过了很久，久的几乎让念香觉得有些窒息，他才慢慢吐出一句话：“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奴婢，能做些什么？”念香反问道。

“那么，又见过什么人？”

“前几日在太后那见过几位娘娘。”

“没有了？”赵匡胤低下眼帘，盯着手中不停把玩的玉玦，他在等她的回答，而她说什么，自己又希望她说什么，突然间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了，无论真实与谎言，注定都是痛苦的。

念香不解的凝望他，小声说：“没有······”

赵匡胤大声地打断她，“你的记性真坏啊，那么好听的琴曲，这么快就忘了？余音绕梁，还不及三日，啊？他愠怒的眼睛死死瞪着念香，“用不用朕提醒提醒你？”

念香睁大双眼，原来，他知道？是啊，这是他的宫殿，他是这的王，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只是没想到他会派人跟踪我。

反叛像火药的引线燃烧到尽头，在念香的心中炸开，火花四溅，她挑衅地望着他，眼不眨半分地说：“那么精湛的琴艺，那么脱俗的气质，那么优雅的谈吐，那么让人过目不忘的······人，怎么能忘记呢？您说是吧，皇上？”她故意说的很慢很慢，这一刻她体会着报复般的快感，她想看他动怒的样子，就像自己当初知道花蕊夫人的那一刻一样，人隐藏最深的邪恶一下子统统被释放了出来。

他腾地站起来，一点一点逼近她，看她无畏的扬着下巴，他真的被激怒了，近乎咆哮的问：“他真的就那么优秀？那么吸引你？”

念香固执地，顶撞与他：“他有多优秀皇上比奴婢还要清楚的多！”

“你······”赵匡胤再也忍不住心中不停燃烧的妒火，他捏着念香的下巴，狠狠地问：“你就那么想见到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一次次的去会他？”

念香从被钳住的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