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金重关侧门……
“开关~~”
“轰隆隆~~”
随着守关卫兵一声大吼,关门两侧的守关士兵四人一组,合计三十二人,奋力推动绞盘,将铁水浇筑的关门缓缓打开。
“唏律律……”
关门之后,一片马鼻息响回荡,上万雍州将士,静静肃立在寒冷的空气中,等候为首的白麒一声令下,前往一条“不归之路”。
白麒策与马背,轻轻抚摸着胯下坐骑的鬃毛,眼神异常的坚定。
而在关墙四周,有不少凉州守军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神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是打算去送死么?”
“好端端的为啥就这么想不开?”
“唉,看样子又要徒添上万条冤魂喽……”
凉州守军议论纷纷,都对这支即将出塞的军队十分的不看好,毕竟他们心目中的战神魏闵亲率十几万大军与蒙洛人交战都落了个惨淡下场,这区区一万人,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将军带领下又能有啥作为?这不是去送死又是什么?
凉州守军几乎人人都认定这支友军是有去无回了,望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出关~”
关门完全洞开,白麒身边的旗号手一声大喝,上万军马带着别样的心情,开始缓缓向关外走去。
行至关口,白麒按住马身,回望这座雄伟的关隘,犹自叹道:“西北诸地的命运都系在这一次出征的成败之上,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关墙城头上能插满属于汉军的军旗……”
……
日上三竿之刻,慕容敛大营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旗主,金重关内有人来访,他说他叫诸葛稚,有重要的事必须跟你当面商议……”
“让他进来吧……”
慕容敛整整衣冠,随后坐在主案上,帐内两侧分别席地坐着慕容德、慕容盛、元獒以及慕容克几人。
不多时,诸葛稚就在一名异族士兵带领下,步入帐中,与他一同随行的,是一名身高近两米,手持偃月刀,头戴铜面具,留着长髯须发的神秘人。
“把兵器放下!旗主面前,不得无礼!”
元獒一见二人,立刻冲那神秘人咆哮一声,似乎是要在慕容敛跟前表现一番。
那神秘人闻言,将偃月刀竖与地面,五指握着刀杆微微拧动一下,根本没有理会元獒。
“罢了……”元獒还要出声喝斥,被慕容敛及时阻止,尔后望向诸葛稚仔细打量一阵,面色平静地问道,“你叫诸葛稚?是替金重关接受投降,还是打算下战书呢?”
诸葛稚将手中羽扇负于背后,欠身说道:“慕容旗主,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您是不是该行地主之谊,莫非是要让在下站着跟你说话么?”
慕容克冷笑一声:“你们这群中原贱狗也配坐着与旗主说话?能让你们站在这里已是我慕容部最大的恩惠了,不要得寸进尺。”
“唉……”诸葛稚闻言,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为了见一面传闻中的慕容旗主,在下特意不惜起了个早,从金重关赶了十里路,连早膳都没有食用,
不想到了这里,腰酸背痛腿脚发麻,居然连想坐一下这么合情合理的要求都无法实现,或许在下真是真的做人失败,要不,还是改日再来吧,告辞……”
说完,诸葛稚当即转身,对身边铜面男子使了个眼色,作势就要离去。
“大胆!”慕容克拍案而起,“你当我正蓝幡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人……”
“休得无礼。”慕容敛止住暴躁的慕容克,对诸葛稚说道,“贵使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先前是本旗主大意了,还请贵使不要在意,
来人,准备一张桌案,一张毡毯,再准备一份羊肉款待贵客,贵使,这样你可满意?”
诸葛稚轻摇数下羽扇,回身说道:“既然慕容旗主盛情挽留,那在下就勉为其难晚一步再离开也不迟。”
话毕,潇洒的在帐内准备好的毡毯上落座,而那铜面神秘人则是默默守在他身侧,手持偃月刀,如一座大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