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遭受挫折的还有武镇英所部,他们在攻打一处险要木寨之际,被两翼其他山寨夹击杜绝了退路,完全凭借着兵甲之利和远东军强悍的战斗力杀出了重围,避免了更大伤亡。
但面对这些烦不胜烦的壁垒要塞,武镇英也同样是一筹莫展。
夜幕降临,负责进攻的各营将士都回到了营地,无不垂头丧气,对上陵边郡那严密防御工事是恨之入骨。
武镇英说道:“地面被挖了好几道壕沟,攻城器械寸步难行,敌军士气又如此高昂,
真是没想到这个杨顺竟然会这般厉害,我镇字营自问是远东军的盾牌,但这个杨顺似乎更胜我半筹,
他所布置的要塞首尾相顾,错落有致,一方遭袭,其他各塞立马会前来驰援,简直是算无遗策,杨顺,是个将才……”
“老武你就少说几句吧!”封愁年将头盔丢在地上,摸了把光秃秃的头顶,愤恨地说道,“老子现在只想把那杨顺大卸八块方能消我心头之恨,这些时日以来,我补已经折损一千多兄弟了,结果一座坚塞都没打下来……”
张昭通也说道:“我这几日进攻倒是拔掉了几座高处的营寨,但这似乎也没什么用处,掐断不了他们的水源和粮道,
那营寨打下也没任何意义,唉,狗日的杨顺,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陈庆和楚子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几人诉说情形,他们所部皆是起兵为主,根本无法在要塞关卡林立的地段展开攻势。
不过,对于如此严密的防御措施,他们二人也没有信心继续将他们逐一击破。
就在大家为此感到十分气馁的时候,刘策和邬思道来到了他们中间,见大家都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笑着说道:“诸位,你们都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起身对刘策行以军礼:“见过军督大人……”
刘策按了按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然后坐到他们中间说道:“本军督知道,你们现在受到了些许挫折,但不管这么说,本军督依然希望你们不要放弃!”
封愁年闻言,立马起身说道:“军督大人放心,明日我一定将那些要塞壁垒全部给推倒!”
刘策摇摇头说道:“这一个月打下来,想必诸位也该明白了,硬攻不是办法,只会徒添伤亡,给后勤造成极大负担,
所以本军督打算改变战略,与上陵的敌军打一场消耗战,跟他们比拼一下后勤能力,看看到底谁能耗的过谁!”
“耗?”
众将闻言,齐齐疑惑的问道。
刘策颌眼确认道:“没错,就是耗,杨顺是出了名的善守之将,胡奢又是诡计多谋,二人相辅相成,借助熟悉的地形阻挡我大军步伐,
若无法将敌军引出来进行决斗,怕是还要再折损数万将士的性命也未必能打下这些烦人的要塞和关隘,
所以,本军督的意思,就是跟敌军比拼后勤能力,看看到底是谁先撑不住……”
陈庆闻言说道:“军督大人,此法风险极大,我军目前虽占据五省之地,可这些年却多地干旱,农田颗粒无收,想要后勤辎重补给,主要还是靠远东运输,
上陵虽只有一省之地,但裴家在此经营多年,且这两年未有大的灾情变故,又是守成之战,比拼后勤如何能胜过他们呢?
更别说裴家身后还有世家的鼎力支持啊……”
刘策说道:“陈指挥使说的很对,但是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如今上陵边郡陈兵足足四十万,一旦战事紧急,还会召集更多兵马驻守,
敢问在这种人心惶惶之下,百姓又有多少心情耕耘田地呢?四十万大军的粮饷开销如此之大,我们不好受,那上陵军也必定不比我们好多少,
至于世家支持,也许初时世家会团结一致,对付我远东大军,但时日一久,你们觉得那群唯利是图的世家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实力投入到裴济这个无底洞身上么?
所以,熬吧,只要熬到一方沉不住气,那局势就必然会发生变化,即日起,全军罢战死守,直到敌军主动发起攻势之前,谁都不准主动出击!”
说完这番话,刘策起身离开向自己主帐走去。
一回到帐中,刘策的神情立马阴沉了下来,邬思道立马上前对他说道:“军督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去往远东催粮,顺便通知了卫稷卫王爷一起前来了……”
刘策坐回主案前,扶额对着桌上一张描绘精细的上陵边境地图,仔细凝望一阵,尔后闭目说道:“我军中粮草还能撑多久?”
邬思道说道:“预计两月左右,算算时间,应该可以撑到远东各地把粮食送抵……”
“嗯……”
刘策捏了捏自己的鼻沿,睁开眼眸,淡淡地说道:“许文静和韩旷传来消息,黔州各地的官兵有哗变的迹象,塞外的蒙洛人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过几天本军督打算亲自去一趟黔州平定下日益不安的局势,以免影响了与上陵军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