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识也不再多说什么,立刻动身前往十里外的云阳寨。
“呼……”
察探完地形后,孟珙放下手中窥镜呼了口气,回望山下的本部人马,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五千三百人马,虽多是新军,但这五千人全部身披铁甲手持利刃,这等装备远比当初的平靖军要精良十倍不止,
若这些士兵血战几场成为合格老兵的话,绝对能顶的过大周十万旧军,能带领这么一支强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我孟珙此生心愿足矣……”
对与这支未经战事的新军,孟珙心中却是充满了无比的信心,同时也对刘策对军士重视程度感到惊讶,仅从军中战兵铁甲普及率就可以看出,他是不计成本的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财力,这是孟珙印象中所知任何一方势力都做不到的。
要是连即将出现的乱军都打不赢的话,真的是没有颜面再去见刘策了……
夜幕降临,在孟珙所部宿营地点起火把之际,程不识带着一千二百名劳工来到了虎口坡下,按照孟珙的指示,连夜开工,开始布置防御工事。
一千二百名青壮被孟珙分为三拨,每波四百人,所需担负的工作也各有不同,有挖壕沟、砍伐树木、搬运泥沙等,总之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五千新军士卒则是在宿营地门口默默望着那些青壮劳作的场面,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不用参与修葺防御工事,但这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甚至十分的沉重。
因为这些新兵,很快就要经历人生中第一场真正的战斗,近一年的刻苦操练马上就要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耿甲长,你帮我看看,我这甲叶缝的严实么?为什么我总觉好像缝隙很大啊?”
耿恭甲中,一名士兵跑到耿恭跟前,一脸紧张的让他替自己检查下自己身上的铠甲。
耿恭摇摇头,放下手中磨刀石,拍拍士兵的肩膀,说道:“这么一会儿功夫,都问几次?你的铠甲没问题,放心吧……”
“是这样么?”士兵挠了挠头,又抚摸着自己的甲叶,紧张的说道,“可我为什么总觉的这绳子系的不严实?”
“别瞎想了,吃完饭早些休息,听老营的兄弟说过,第一次上阵厮杀前都是很紧张,等真的开始对阵这心也就踏实了……”耿恭宽声安慰着士兵。
听自己甲长这么说,士兵也就稍稍安下心来,笑着对耿恭说道:“甲长,你怎么就这么镇定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耿恭笑道:“谁让我是你们上司呢?我要是都慌了,这仗还怎么打?别多想,去看看饭做好了没,大冷天的吃几口热汤才有精神……”
士兵闻言,这才安心的转身向煮饭的地方走去,由于孟珙的这支军队都是战兵组成,从出雁云关开始都是自带五至十日干粮,闲时生活吃些热食,忙时都是啃吃随身携带的炒米肉干以及奶酪。
等士兵离开后,耿恭拿起磨刀石磨起锰矿锻造的环刀。
事实上耿恭心中也是异常紧张,毕竟也是第一次上阵杀敌,要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紧张害怕的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希望能在战场上表现突出升迁向上爬……
“耿恭!”
一声沉喝打断了耿恭的思绪,但见吴子颜踏步来到身前,正一脸刚毅的望着他。
耿恭抬眼望了吴子颜一眼,继续磨着环刀,嘴角一扬:“吴甲长,你找我有何事么?”
吴子颜坐到他身前,微颌一下双眼,对耿恭说道:“耿恭,这两天就要上阵杀敌了,有本事咱就好好比比,看谁获得的军功多!”
“哈哈哈!”耿恭闻言大笑三声,豪爽的说道:“那在下就和吴甲长好好比比,我耿恭不单能在对阵演练比你出色,上阵杀敌同样会胜你一筹!”
“吹吧你……”吴子颜满脸不服的嘀咕一声,接着说道,“谁要输的话谁就请兄弟们喝酒!”
耿恭撇撇嘴,小心翼翼收起磨好的环刀,望着吴子颜:“不,这一次不同,谁赢谁请喝酒,不单要请咱自个儿甲内兄弟,更要请整个旗内的兄弟,敢么!”
“乖乖,三百号人那,这得花多少钱啊……”吴子颜眼角微微一阵跳动,心里一阵吐槽,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耿恭见他那副神情,继续笑着问道:“怎么?吴甲长不敢了对么?直接认输,这顿酒就算我请了!”
“放屁!少在那吓唬老子,不就全旗一顿饭么,我吴子颜还就请定了,谁都别想跟我争!”吴子颜被这么一激,立马朝耿恭大声咆哮了一句。
耿恭闻言,立马起身伸出手掌:“好,血性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要请全旗兄弟吃这顿饭,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本事!”
吴子颜当仁不让,一掌拍击在耿恭手掌心:“那就击掌为约,好男儿一言九鼎,到时你就等着我吴子颜亲自给你把酒满上吧……”
“哈哈哈……”
二人那豪迈气魄驱散了彼此心中的不安和紧张,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周围休整的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