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倒下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曹聪整个人都开始疯癫起来,不断冲许文静大吼大叫。
“别傻了,曹聪!”许文静回头一声喝斥,止住了曹聪的喧闹,缓缓说道,“军督府律法早就规定,凡是贪墨一粒赈济灾民的口粮者,斩立决,贪墨十斤以上者,抄家夷族,
军督府立下的律法军规可谓是一言九鼎,谁都没胆子敢去以身试法,你一个小小的郡守居然敢贪墨十万石粮食,当真是死不足惜!”
话音一落,马国成的尖刀就从曹聪后背贯穿,直透前胸……
曹聪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努力望着胸口淌血的刀尖,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想说什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最后头一歪,断绝了生机。
“呼……”
曹聪死后,许文静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对仅存的六岁孩童曹晨说道:“孩子,你别害怕,叔叔不会杀你的,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在这个锦衣玉食的家中你永远只会是一个窝囊废,所以为了你好,也为了你将来能够成大器,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叔叔决定帮你一把,
过会儿叔叔会让人挑断你的脚筋手筋,然后再将你丢到乞丐窝里让人收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叔叔相信你一定能茁壮成长,
要知道军督大人也是自小穷苦人家出身,这辈子就没享受过什么福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来的,你将来也要像他这样哦,知道么……”
残忍的话语传入这个年仅六岁,毫不懂事的孩童耳中,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是何等的凄惨。
等曹晨被士兵带走后,左朔忍不住上前说道:“军师,你这样是否太残忍了?还不如索性给那孩子一个痛快……”
“残忍?哼……”许文静面色阴冷的一笑,“左都尉,这孩子现在的生活哪样来路是正的?想想外面那些灾民,你还觉得本军师残忍么?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番妇人之仁的话!”
左朔忙致歉:“属下知错,那么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许文静说道:“先把郡守府内所有家当都抄了,每一块砖石都不要放过,情报司消息称曹家至少还有四五万石粮食,先给我搜出来,充做赈济的粮草,也好减轻我们一些负担,
然后,立刻控制城郊外八千守军(号称两万)大营的士兵,想办法将他们的统领主帅一次除掉,等控制住军队后,本军师就要对元阳乃至整个隶元省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唯有那些残害百姓的士绅都死绝了,这世道才不会变的这般如同地狱一样!”
左朔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文静手段虽然狠辣,但出发点一直都是在维护刘策和军督府的利益,并且很有底线,就比如那番绝不拿一粒救命的说辞,让左朔觉得这位军师大人还是一个很值得欣赏的谋士。
许文静继续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军师还要再做一件事,总是这么白白分粮始终不是解决办法,通告全城百姓,本军师明日有话要和他们说,是时候该立个规矩了!”
翌日清晨……
城内大部分百姓都被许文静集结到了一座偌大的广场之上。
只见马国成站在临时搭建的站台上,手中握着一份起草好的书稿,瞟了眼黑压压的人群,随后清了清嗓子,拿起铜皮扩音器大声吼道:
“现在,宣布有远东军督府起草的灾期临时法案,具体内容如下:
一,所有青壮必须听从军督府官吏调遣,按分配劳作换取自己衣食。
二,即日起,无论灾民还是普通百姓,一律严禁有贩卖妇孺孩童的事发生,一旦发现有此现象,当下处以极刑。
三,严禁易子而食,杀妻求孝的举措,凡是发现有食用人肉者,同样处以极刑。
四,不准奸淫掳掠,打砸烧抢,一经发现,绝不姑息,处以极刑。
五,不准乱丢垃圾,随地排泄,所食水源必须烧开,禁止饮用污水,违者量刑而定处以十至三十军棍,屡教不改者,罚做苦力数月以示惩戒!
六,定时沐浴洗漱,尽力保持身体衣衫整洁,防止疫病横行,违者重罚!
总之以上所言这六条,各位请务必严格遵守,为早日渡过这道难关恢复应有的秩序一起努力,
军督府从现在起,正式接管整片隶元省,不会放弃每一个遵纪守法的中原子民!”
马国成觉得自己说的很是慷慨激昂,看着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心中满是热血沸腾。
而台下的灾民和百姓闻听以上这些内容后,面面相觑,都各自望着身边的人,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太好了,有官府的人罩着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我们会被吃掉了……”
“第一条什么意思,以工代赈?那是什么啊?”
“看样子这些人是大有来头啊……”
看着台下喧哗的情形,马国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后,又大声说道:“诸位,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郡守曹聪贪墨军督府赈济你们的粮草,
已与昨日被军师将军就地正法,现在他的人头就悬挂在菜市口,你们可以前去观摩,同时也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休要有侥幸心理,军督府不同其他官府,对违法犯罪会坚决打压,绝不姑息养奸!”
曹聪的死立刻引起轩然大波,那是何人?元阳府的土霸王,如今这群远东来的军士才到这里一天时间就摘了他的脑袋?
百姓除了感到震惊之外,那些心中有鬼的士绅心中却都是惴惴不安,感叹这日子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