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兀良合台吃了败仗,蒙古军士气低迷,速不台只得让先锋部在高泉山驻营休整。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凤翔府中。
全绩邀李埴、赵范二者前来商议对策,三人是川甘陕地区最高行政官员,而全绩又兼着诸路总帅之位,此次议事定性自是绝密,内堂外厅有上百位亲兵把守,谁人也不让进。
全绩落坐后看向二人,直接开门见山:“季允兄,今日绩退避左右,且问你一实情,川蜀如实可还有余力?”
此次关西之战,赵官家虽严令天下驰援,但除了初期在两浙调过粮之外,后续全靠相临的荆襄、川蜀二地,其中原因很明显,筹措与输运是极耗人力财力的,远州来粮的代价太大,已超出运粮本身的意义。
“唉!不瞒全帅,川蜀虽不济,但也会尽力保年初之粮,不过夏初青黄不接,川蜀百姓即便有抗蒙决心,也无力出粮。”
自关西之战打响,汉川百姓热情极高,对甘陕的支援也是不留余力,蜀人出川兵力除五万余厢军外,还有二十余万的辅兵,可谓尽川蜀之力卫国,只举一例:去岁冬天大寒,军营无柴碳取暖,沔州民自发背柴过五州,出大散关驱数百里只为一捆越冬的干柴,时人冻掉脚趾、鼻耳者不计其数。军士甚是感动,多言以命守河山,却步愧见沔州人。
“嗯!”全绩微微点头:“几日前某与史嵩之也通了信文,情况与季允兄所言大致相当,史家兄长这几年攒的家底也被某打空了,而蒙人经过冬日补粮,势力正劲,且兵力已至凤翔,拖延之计怕是无效了。”全绩计划的是在邠州拖战一年,但蒙骑的战力太过骇人,即便宋军以五换一的死战也拖不住速不台的步伐,更无奈的是人海战术所需的粮草比蒙骑可大多了。
“全帅,如今陇右之地已趋平稳,年中之粮大致可自足,但凤翔向北,孟帅新占的五州多是流民,还需朝延镇给,此间消耗可减不得。”赵范提醒全绩。
“放心,某自有分寸,由此拖战已不适合我军,我军需速战。”全绩一改避战之风,当下局势已不容他再多作思量。
“全帅,要如何速战?”赵范眉头微皱对全绩的提议不敢苟同,一战打了一年,宋军都尝了蒙骑的厉害,如此局势理应死守,以坚城拒兵方为上策。
“拖雷入陕,一直在前移指挥大营,据孟珙来报,拖雷应该已到坊州境内,想正面亲率大军攻下凤翔。”全绩命刘整搬来地图,详细说予二人当下战况。
“理当如此,蒙人一直想从凤翔,过宝鸡,入散关,迂回汉中,至邓、唐二州。”李埴尽力助全绩的原因也在此处,散关一开,铁蹄入境,名为借道,实为劫掠,此外川蜀失门户,以后蒙人入川易如反掌,川蜀百年平静自此破。
“所以二位向上看。”全绩二指敲在延安府的位置。
“肤施城!全帅是想……可蒙人已补给粮草了啊!”赵范双目一亮,而后又暗淡了下来。
“不错,就是陕北三州!粮草有吃完的一天,而且从蒙人入陕后我军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把进攻的主动权交予蒙古,此间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全绩越说眉目间越有神彩,这一年打的太憋屈了,这不是他的作战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