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定三年终末,北境多风雪,诸军休营,无大战事,唯河水冰封,阔端携吐蕃、旧辽等族欲涉冰犯兰州,被余玠一力拒之,且会州郭虾蟆也亲率一千甲士来援,共抗蒙古期间郭虾蟆也知道了甘陕易主于宋人,对此郭虾蟆并无强烈反应,只向余玠请命固守会州,抵御外辱。
十二月十五,凤翔府。
府中大堂一众官员齐聚,右侧以江海为首,下列孟珙、曹友闻、汪世显、余玠、刘整、王坚、江万载等二十余位高阶武要,左侧以川蜀制置使李埴为首,下列黄伯固、高稼等四十余位地方主政。
时上方席未到场,厅堂一片热闹。
“季允兄,许久未见,消瘦了不少,在川蜀是尽了心力啊!”
江海自孟宗政死后一直是荆襄地武将阶最高者,名义上辖治京湖兵马,又与史嵩之私交甚厚,可称京湖半个帅臣,且他本人作战勇猛,颇具谋略,也算大宋现役的名宿之一,当然他崛起之机多因青黄不接,赵方、贾涉、崔与之等名帅多白发老亡,而彼时赵葵、孟珙、杜杲没未发迹功成,这才有他十年荆襄帅的资格,另外江海此人自视甚高,一开口只与李埴交谈。
“江帅说笑了,老朽愚笨,诸事靠他人指点,剩下的也只有勤勉二字。”李埴年近古稀,华发满头,一脸疲态,全绩动兵最苦莫过于川人,供粮派人,内政吃紧,李埴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应付,而他本人早有辞官之意,只是川蜀现在实在没人挑大梁,赵官家多次好言安抚过后又强硬拒绝李埴的要求,致使老帅七十不还乡。
“季允兄,全帅今岁率禁、荆、川、陕四军应蒙古来犯,重创蒙狗之余,又收复甘陕诸州,官家嘉奖一旨接一旨,全帅前程不可限量。”江海言语中多存羡慕,他自认为若与全绩身份互换,做的定不会比他差,只是时运不如人而已。
“江帅只见全帅人前,不知人后,战起各方调配都是难事,不易,不易啊!”李埴是老来人精,一个川蜀战备都搞的他左右为难,更别提全绩要统帅全局,此间事只有局中人才知麻烦。
“呵呵。”江海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值此刻,全绩携赵范走入堂中,并邀赵范同坐上方席,赵范笑而推辞,转与李埴见礼同坐。
全绩见状也不多劝,环视众人一眼,文武皆起身见礼:“拜见全帅。”
“诸位请起,都坐吧!”全绩停顿片刻又道:“自今岁始我等入甘陕,眼见西夏覆灭,河套尽失,又联金人与蒙古战于甘陕,历诸役,死亡惨重,据军前司报,一年伐战我军伤亡了六万八千余甲士,此等战果让本帅无颜报予官家。”
“皆是末将失职,请全帅责罚。”
全绩此话一出,满堂无一人坐的住,就连心高气傲的江海,初入甘陕的赵范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责罚等日后再说,现拖雷大军欲犯凤翔,入汉中,绕道与窝阔台汇合灭金,来年战事依旧吃紧,本帅希望列位莫生懈怠,一城一地必坚守,不可退半分,不然休怪本帅无情。”全绩就是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泼一盘冷水,蒙古人一日不退,战事就难言走向,全军上下都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