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岔子(1 / 1)

六月初八,全绩整合六万余北禁军,准备开赴莒州沂水城,但兵马未动,先生了争议。此日,军营大帐,彭义斌所属的一众武将齐聚,纷纷向全绩发难。“彭帅,我等经营十州之地,何故看他人脸色?如今自家兄弟被分作两路,行事多有不便啊。”“彭帅,我等在山东、河北拼杀时宋庭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派来个小娃儿想要统帅三军,这让我等如何信服?”“彭帅,依末将看倒不如自立为王,与宋庭一刀两断,省的麻烦。”帐中的风气变得十分暴厉,全绩坐在将台上极为难受,数日前这些将领都规规矩矩的听令行事,分兵之时都未阻拦,如今却出了幺蛾子,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拉帮结派,阳奉阴违。“啪!”彭义斌怒拍座椅,一脸阴沉的看向众将,众将心怯,顿时默言。“尔等现在是朝廷禁军,何发如此悖逆之言,当初是尔等推本将为帅,南征北战,打下了十州地盘,本将知道尔等功劳不小,若有人想占山为王本将也不阻挡,今日出了这帐门,便与夏全一般,本将誓死讨伐!”彭义斌没想到在出兵之际麾下将领会来这一出,这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脸,让全绩看他治下不严的笑话,他岂能容忍。“彭帅,众家兄弟因彭帅而富贵,怎敢忘恩负义,对彭帅皆是忠心耿耿,但我等确实不服宋庭,楚州之时我军接连受辱,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孙庆见众将默言,立即开口热场,撺掇众人。彭义斌目色已经冷峻到极致,似有杀人的欲念:“孙庆,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暗地里挑拨!”“彭帅何出此言?末将也只是随众兄弟而言。”孙庆额生密汗,他没想到彭义斌会把话摆在明面上,这是要与自己翻脸啊。“是吗?许二亩、陈贵、王生,这件事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吗?今日本将很生气,尔等最好照实直言!”彭义斌起身作问,似有抽刀的之意。三个叫嚣的将领瞬时没了胆气,很快便将孙庆给出卖了:“彭帅,这件事的确是孙庆来找我等,我等确实觉得……”“不必再多言!自今日起你三人不在直辖州府,在本将帐下听用。”彭义斌直接剥夺了三人的地方权力,他这里可不是青州联盟军,他有绝对的话语权,至少这些北禁军认的都是他,没有了兵马这些人和老农没有什么区别。“末将领命。”三人不敢反驳,乖乖交出权力,纷纷憎恶的看向孙庆。孙庆瞬时间势单力薄,一咬牙一跺脚大声说道:“彭帅,末将真无霍乱之心,确实是不服宋庭,全全为彭帅所想。”“为本将着想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本将,反倒拉拢他人在军帐中妄言,依本将看你就是不怀好意,是不是还想要夺了本将的位置!”彭义斌虽然重情义,但也有铁血手腕,不然的话哪能统领这么多的兵马。“彭帅错怪末将了,末将从未如此想过啊。”孙庆此刻也急了,彭义斌再问两三句,他若兜不住底,怕是要惹来杀身之祸,故而先行单膝跪地,示个弱,表个错。“哼!本将对你也是太过宽容了,这么多年来你自仗身份,在兄弟们之间挑拨离间,贪图些便宜,本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以为本将不知道?如今大战在即,你还敢霍乱军心,真是其心可诛!本将也容你不得,来人,拖下去斩了!”彭义斌要向全绩在表一个态度,以示绝无二心。孙庆一听,大呼求饶,左右将领无一人敢求情,更有甚者看起了孙庆的笑话。半刻后,军士之后,孙庆双目一狠,恶毒咒骂:“彭义斌你真是鬼迷了心窍,如此相信宋人朝廷,你必然要吃大亏,落个身死下场,还有在座给尔等,你们绝对讨不了好处!”“拉下去!”彭义斌一摆手,甲士将孙庆拖出帐外,手起刀落,提头入帐。“全帅见谅,军中良莠不齐,出了奸佞,让全帅见笑了。”彭义斌起身拱手说道。“无妨,诸位,孙庆方才所说之话尔等可有疑虑?”全绩不做避讳,大胆提出。“绝无疑虑!”彭义斌开口再言。“玉彬莫言,本帅并未问你,诸位起义兵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当然是活不下去了,河北闹得那么凶,山东官员人人自危,哪里还顾得了民生,一来二去,各家疾苦,不起兵不行啊。”一将直言道。“不错,但尔等可想过自己最后又要达到什么目的?是背负着反贼之名厮混半生,然后被其他势力所吞没,死于非命。这是投靠金人、蒙人这些外来异族,被其当作牛马,当作下等人,整日看人家脸色行事?”“全绩此言差矣吧,投靠了宋庭也是当牛做马,且事事受他人约束,处处都有气受,这还不如自家兄弟在一起痛快。”另一将也直抒胸臆。“痛快过后呢,纵观史书,哪个地方割据势力能够长久?自认为手中有兵,但可比一国乎?且为人在世总要图些虚名吧,饮血沙场,马革裹尸总要有些缘由吧,整日打来打去,不知道为了什么去打,到最后还有何意义?”“那敢问全帅出现今日局面的原因是什么?若是宋朝不南渡,我等岂会活在金人的统治之下,宋朝薄民在先,我等为何要为其重义?”话说到此处已经毫无顾忌,加之这些人都是草芥出生,有什么便说什么。“说的好,但我等都是汉人啊,胡虏踏境,国之不复,无奈南渡苟全,百年来多少仁人志士尤望北疆,多少热血男儿想要收复失地,朝廷是赵,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呀,我辈不自强,何以平胡虏,兴家国,为了子孙后人也该奋力挣扎一番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外胡平推了我等先辈至今居住了几千年的疆界?那我们对得起祖先吗?齐鲁大地,多出义士,又是儒学之源,祖先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多值得骄傲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拱手送予外族,任他踏我河山,却视而不见,一心只为蝇营狗苟,天下还有何希望?”“全帅所言极是。”“全帅说的对,末将跟你干了。”局面很快呈现了一边倒,全绩没有引经据典,也没有说诘屈聱牙,全是些老农们能听得懂的大白话,点燃了他们的热血。